從還魂後,我就一直是強撐著,身體早已透支,再被醫生的這番話一打擊,差點倒下。歐陽倩的話,無疑是針催化器,讓我身上的疲憊瞬間消失。
歐陽風沒有醒來,我怎麼能倒下?
後麵的三天,我坐在歐陽風的床邊,握著他的手,不分日夜和他說話。
從小時候的到高中,這十九年的點點滴滴,都被我用語言在他耳邊回顧了一遍。也是這次徹底的回憶,我突然驚覺,我真的欠了他很多。
十幾年的相伴,他對我的好,對我愛護和關心,一點一滴我都記在心中,從小就失去父母,他早成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
蕭薔薇,這個世界上,你找不到還比他對你更好的人,你不愛他,還能愛誰?我在心底問自己。
腦子忽然閃過流蘇的笑臉。
想起,還魂時他躺在地上的模樣,心更難受了。
也不知道那家夥死了沒?爺爺一直沒回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情況。
那人渣死了最好,三番兩次的害歐陽風我怎麼還會為他擔心?
伸手壓了壓歐陽風身側的被子,我從屜子裏摸出下午買來的香煙,抽出一根,拿著火機,走向陽台。
已經兩天兩夜,這兩天兩夜裏我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拉著歐陽風的手,說話說的嗓子都沙啞了。現在,隻要一閉眼,我隨時就能睡著,為了提醒,保持頭腦的清醒,我下午在醫院門口買盒香煙。
淩晨兩三點,病人都睡著了,醫院裏很安靜。隻有少數幾個窗戶亮著燈。
我仰頭看著滿天繁星,噓了口氣,將香煙含在口中,火機湊到香煙下按燃。
橘黃色的火焰亮起,將香煙頭包裹住。
我知道香煙可以提神,卻從沒有抽過。上高一的時候,有一陣子極為迷戀抽煙的女人,總覺得抽煙的女人頹廢中透著別樣的美麗。
曾想偷偷的買了香煙來過癮,卻總因為歐陽飛看太緊沒有機會。
煙被點燃,吸了一口,煙霧嗆進喉嚨,難受的我輕咳起來。我手指笨拙的夾住香煙,從口中抽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在抽。
喉嚨再度被嗆到,我皺眉咳嗽起來。
真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抽煙,這煙味真不咋樣,嗆人難受。我學著電視裏抽煙的女人那樣,一手夾著香煙,姿態輕浮的靠在牆壁上。
煙夾在手指間,嫋嫋的煙霧熏的我眼淚盈眶,我揉了揉眼睛,掐滅是火焰,決定把煙丟掉。
看來煙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抽的,我還是不適。
走到欄杆邊,我伸出手,打算把滅了香煙就這樣丟下去。
一低頭,我看到樓下站著的一個白色人影,心被針紮似的,猛的跳動了一下。
流蘇站樓下,兩手插在褲兜裏,正仰頭看著我。
這禍害還沒死呢。
我低頭看著他,想到躺在病床的歐陽風,心頭躥起一陣怒火,瞪了他一眼,轉身回房。
一秒鍾後,我端著一盆冷水從陽台狠狠的潑了下去。
滿滿一盆水澆在流蘇一身,看著他濕漉漉的站在樓底,我心順了不少,心裏猶豫著要不要把手裏的盆子也砸下去。
他望著我,如水的月色下,那對寶石般的眼睛失去往日的光澤,竟帶著幾分淒涼。
我縮回拿著盆子的手,要是把他砸死了,我得跟著坐牢,太不劃算。
看了樓下那孤單的身影一眼,我轉身回房。
剛走進房間,桌子的手機就響了。我的手機在上次遇到厲鬼的時候摔壞了,這個新手機是歐陽倩前天給我的,卡是我以前的。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歐陽風,走到陽台。
流蘇依舊保持著剛才的仰頭看著我姿勢,隻是手裏多了個手機。
我望著他按下接聽,口氣如冰:“你又想做什麼?歐陽風被害成這樣你還不滿意嗎?”
“薔薇,對不起。”電話裏傳來他聲音,很低,有點虛弱。
“別和我說對不起,也別和我說什麼是為了我好。請你馬上離開,你要是想在傷害歐陽風,別怪我無情。”我語氣冷的駭人。
流蘇看著我,遙遠的距離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我明顯的看到他的身子輕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