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的爺爺抱著阿朗回到家。阿朗的父母都外出打工,家裏隻有爺爺,奶奶。“老頭子,出什麼事?阿朗怎麼了?”隻見頭發花白,腰板略彎的阿朗奶奶,看到阿朗爺爺麵色凝重的抱著阿朗回來,不安的問道。阿朗的爺爺一句話也不說,徑直抱著阿朗進了裏間。
阿朗的爺爺阿朗為阿朗脫去鞋子,將他放在床上。看著沉睡不醒的阿朗,阿朗爺爺沉默著。阿朗的奶奶也不出聲,麵色凝重的看著沉睡中的阿朗。
過了好一會,阿朗爺爺歎了一口氣,道:“阿朗從樹上摔下來…”話沒說完,阿朗奶奶急聲問道:“摔的重嗎?怎麼現在還沒醒…”阿朗爺爺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道:“聽我說完。阿朗從樹上摔下來,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完好無損,就連最輕微的一點擦傷也沒有…”阿朗奶奶沉默了,陷入了沉思。過了片刻,阿朗奶奶一步跨到床邊,動如脫兔,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氣勢,毫無一絲老年人的垂暮之感。她拿起阿朗的右手,目光灼灼的盯著阿朗手腕處,那如胎記一般的淡褐色暗斑!
阿朗奶奶握著阿朗右手那隻手在微微的顫抖,好像無法相信自己心中所想一般。她小心翼翼的轉過頭,看著阿朗爺爺,目光中帶著遲疑,與期望。對自己內心的猜測表示遲疑,同時期望阿朗爺爺否定自己的猜測。
阿朗爺爺不忍與阿朗奶奶對視,隻是沉默著,緩慢的點了一下頭。頓時阿朗奶奶好像老了幾歲,渾身氣勢褪去,現在看去,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年邁老者。阿朗奶奶握著阿朗的手不肯放下,她的手輕微的顫抖著,嘴巴張口卻又閉上。
兩位老人就這樣沉默良久。阿朗奶奶看著沉睡中可愛,胖胖的阿朗,開口小聲的道:“還能再封印幾年?”阿朗爺爺凝重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阿朗,緩緩的道:“長則三年,短…短則一年…”阿朗奶奶麵色一沉,緊緊握著阿朗的手,沉聲說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能不能再加以封印,將它徹底封住!”阿朗的爺爺閉上眼睛,仰麵向上。阿朗奶奶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的等著。因為她知道,每當阿朗爺爺這個樣子的時候,不能受到任何打擾。阿朗爺爺進入深度思考,要找出鎮封“它”的辦法。
將近過去一個小時,阿朗爺爺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呼~白骨噬魂蛛啊,白骨噬魂蛛!為何要出現在我家阿朗身上…”阿朗奶奶絕望的看著阿朗爺爺,身子輕微搖晃,想要說些什麼,卻隻能無力的看著阿朗爺爺。過了片刻,阿朗爺爺說道:“打電話叫小輝和小玉兩人回湘西苗寨去,在那裏等我們,我們現在去湘西!”
阿朗爺爺口中的小輝和小玉,自然是阿朗的父母,鍾輝,李玉。阿朗,名字叫鍾朗。阿朗奶奶聽到阿朗爺爺的話,立刻身形站定,急聲道:“有辦法?”阿朗爺爺轉過身,目光與阿朗奶奶相對,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阿朗奶奶罵了一句:“老東西!”之後便迅捷的出了裏間,到客廳打電話去了。
阿朗,名叫鍾朗,鍾是鍾馗的鍾。阿朗的父親早年輟學,不願學家裏那些“裝神弄鬼”的術法。十六歲便就外出打工了,在外遇見了阿朗的母親,李玉。兩人相戀,相處久了,李玉便跟阿朗的父親鍾輝,坦白說她是湘西苗族人,是苗寨阿公之女。阿公便是苗人對苗寨大巫的敬稱。她是從家裏偷跑出來,到外麵打工的。李玉怕鍾輝嫌棄她是苗女,誰知鍾輝對李玉說,他家裏是鍾馗傳人,怎麼會嫌棄她是個苗女。
兩人坦白之後,感情更深,兩個人都深愛著對方。幾年以後,李玉懷孕了。兩人決定結婚,然後李玉就帶著鍾輝去苗寨見自己的父母。先是坐了一天客車,再是進山走山路,在山裏走了三天,才到苗寨。寨裏人,包括李玉的家人,聽到李玉要嫁去虔江,那時沒有現在這樣便利的交通,全寨人都不同意。而後苗人脾氣烈,苗寨的許多青年壯漢都拿出棍子之類的工具,驅趕鍾輝出去。鍾輝後來回憶著對長大後的阿朗說:“還好那天,你爸我跑的快,要不然都會被你媽那夥子兄弟姐妹打死…”
鍾輝被趕出來了,在寨子外麵守了四天,不見李玉出來。便失落的獨自回虔江了。鍾輝回到家大概半個月後,一日晚上正給家裏人做著飯(月明說:我們的父輩什麼都會做,尤其是農村的。農村的孩子早當家。),就聽見有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在屋後喊自己:“鍾輝~鍾輝…”他急忙跑了出去,就看到李玉站在屋後衝著他笑。鍾輝衝了過去,將李玉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