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讓李媽給你找身衣服麼。”是那人冷酷的聲音。

“呃……”

飛飛大窘,她是穿著衣服不小心滑進浴池滴!

“你放在門口就好……還有,謝謝你。”

許久都沒有聲響,飛飛想應該是走了吧。

她起身擦幹身體,包起浴巾,嘴裏叼著,玩味著她的寶貝小瓶蓋。

大刺刺的拉開門。

“啊!”

張嘴的瞬間,小瓶蓋滑落。

門外杵著一座冰山!

“你……你……”

飛飛再次眼瞪如銅鈴,一手捂著浴巾,一邊跺腳,一手指著冷冷看她的玄黑色眸子。

雙頰瞬間紅透,洗浴過後的淡淡清香,以及她曼妙的身子,通透的肌膚,已經誘惑某人化身為狼的衝動。

顯然,當事人還不自知。

“我……的‘再來一瓶’。”她可是要把那個小瓶蓋和關於他的那些簡報珍藏在一起的,一輩子太長,她要用它們來回憶。

小瓶蓋已經順著光溜溜的地麵滑著,眼看就要從二樓走廊的雕花護欄的鏤空處掉到下麵客廳去。

不知是情急,還是怎麼滴,飛飛拖著跛了的腳想要飛奔過去,腳下一個踉蹌,撲通一聲,重重的落地,雪白的藕臂用力前伸,用力夠到了她的小瓶蓋。

就在那同時,某人一個箭步飛快,向前,兩人同時夠到了小瓶蓋,隻是,當時的情況是,那隻白皙的手摸到了瓶蓋,手上麵正好是某人的腳!

幾秒鍾的沉寂!

飛飛撲在地上,不動,手不動,那人,長身而立,一襲黑色布衣布褲,冷豔卓然。

飛飛緩緩的抬起頭,走廊頂上的燈光璀璨,那人俊臉在燈光裏,飛飛逆著光,那個角度,她匍匐地上仰望,他低頭。

是的,那個角度看去,他冷峻如神祗,像是掌控人生殺大權的上帝,是的,今日的他站在這權利的頂峰,儼然早已是很多人眼裏的上帝。

心裏幽幽苦澀,心像是被利器狠狠碾過,低頭,咬緊嘴唇,強忍著鼻腔的酸澀,喉頭的哽咽,那隻腳,忽然,在淚眼模糊裏,恍惚起來。

許久,她說,聲音在某個人聽來是委委屈屈,“這個,瓶蓋……是我的。”

那人將腳拿開,一貫冷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過期的東西,留著便是廢物。”

心,再次被人狠狠的捶開,這一次,血肉模糊,眼淚撲簌簌而下,滴在冰涼的地板上,他是在說瓶蓋呢,還是在說她呢?

“給,這是衣服。”

他冷冷的扔給她,轉身便要離開。

“不要!”

這一次,換她清脆的聲音俏生生的回響在走廊。

他回頭,卻看到飛飛早已麻利的爬起,一手拿著她那寶貝瓶蓋,一手捂著浴巾,晶亮清澈的大眼睛裏水霧彌漫,慘白的小臉卻倔強異常。

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多久了,他幾乎快要忘記這女人倔強任性起來就是這幅模樣,那些傷痛,四年前的一切在狠狠的切割著他的心。

“唐嫣的衣服,我不穿!”

“矯情!”

每個女人,無論是粗魯的,優雅的,安靜的,奔放的,在麵對喜歡的男人涉及到另外一個有瓜葛的女人時,矯情,更古至今,統統難免!

顧亦城看了一眼倔強的飛飛,狠狠瞥了一眼,“不是她的。”

說完,轉身離開。

驀地,飛飛的心便有些雀躍起來。

前一刻因為某個人的一個舉動而難過,下一秒,他的一句話便可以讓你轉哭為笑,那麼,親愛的,恭喜你,那便是愛情,你找到了。

飛飛傻傻的笑著,拿起衣服,轉身,卻看到走廊的那頭,女兒城城看不出喜怒的看著自己,恨鐵不成鋼的搖搖腦袋,歎氣,下樓去了。

飛飛低頭,娘滴,到底誰是誰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