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荒涼的晚春回來,我坐到天井邊曬著初春的太陽,雪桃已經被人叫走了,應該看見了不應該看見的東西,伏家有著嚴厲的家規,伏家女子從生下來便隨母姓,也不可過問家中大小事情,更不可踏入東院一步。現今伏家當家人離奇死在伏家大院荒涼的晚春,家中女子不可哭泣,長輩們說是神接他走的,他會永生。

我趕到晚春時,院子已經被圍了起來,正值陽春三月圍牆邊上的梨花正一瓣瓣凋零,在風中糾纏白的觸目驚心,入目是一院子才發芽的野草,青黃的嫩芽上有點點血跡顯得淩亂不堪,梨樹的枯井邊上躺著一具被黑布遮好屍體,院子裏有明顯的打鬥痕跡,雜草中有著深淺不一的腳印,顯然有人毀滅過證據但時間太過匆忙,依舊可以看出蛛絲馬跡。

“姐,我有點懷疑那個人不是爺爺,”見四處無人雪桃小聲說道“別瞎說,不是爺爺是誰?”我停下腳步,“是真的,你最好自己去看看屍體,太古怪了”“雪桃別胡說,屍體就是屍體總不會變成植物這些吧,難不成變成了女人”我不動聲色的提醒著她“不是不是,你想到哪裏去了,是爺爺屍體上遍布著花紋,和紋身類似”她連忙辯解道神情十分激動,也是這種怪異事情不是誰都可以看見的。“桃桃,那是你科幻片看多了吧,你說的那是樹妖在發芽吧!還是你想說咋們家連動物都排不上了,集體變成植物了吧!”我說完就往回走,這大家族哪裏又肯容下什麼風吹草動的。

“姐”雪桃追了過來“我沒有騙你,不光如此那花紋還是紅色和黑色的,而且心口處還有一個黑色的手掌印,我覺得是爺爺自己的手印”“好了桃桃,你是說爺爺自己打死了自己,打死前還往手上抹了墨汁,他若真的想自殺可以跳進井裏,幹嘛還把自己弄的和植物大戰僵屍一樣,我看你是真的眼花了”“我沒有眼花,是真的他右手腕處還明顯下凹一圈,還...”“好了,別說了,不許再向任何人說起,聽到沒有”我連忙打斷她激動的話語,因為激動她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我連忙加快步伐回到自己的院子,院門口是大姑媽“顏兒見到雪桃沒有,她若回來叫她來見我”“是,姑媽”我乖乖回答道,看來又是一個多事之秋。

“右手腕明顯下凹一圈”我的腦子裏全是這句話,難道是幻玉環,是那個可以預知未來的幻玉環,我的世界一下子坍塌了。

我坐在洛棠小院的天井上,心中波濤洶湧,我相信雪桃口中的一切,我也知道這不是意外,這當中到底有什麼陰謀。現在門外應該隱藏著人監視我的人吧,防患於未然這是大家族的必然把戲我又怎會不知道。爺爺說過鋒芒不露不是一件好事,聰明的人可以裝傻,讓人以為他真傻,而傻的人永遠也裝不聰明,自古傻人有傻福。即使不聰慧的我也在這個大家族生存之道中演了好幾年戲。

爺爺說過伏家背負著一個秘密,也是一種責任,這條路會太辛苦所有他希望讓伏家男人來承受這個擔子,這也是伏家女子隨母姓的原因,讓女子在這條路上解脫。既然是秘密為何告訴我,“因為你是夏家的唯一血脈,你身上有開啟這個秘密的鑰匙,記住沒有找到那個人之前,任何人不可以打開天機”這是他死前三天打來電話說的,那是聽著像是自言自語,原來他知道他大限將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