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又是否會衝冠一怒為紅顏,他可是期待得很呢。
想到這,宮慕言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那驚絕的妖冶紅衣自成一氣,似明珠美玉,白色腰帶束住薄弱腰頸,眉眼上挑,灩斂生光。
立在他身前的夜禦唇角微張,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將尾音咽了下去。
是夜,濃厚的夜色宛若墨硯,任由凜冽寒風拂麵,也沒能散去。
宅院中傳來一聲嬌嗔,“偌大的王府你不住,跑來擠我這小院,你怕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南柒夜晚正看著戲本子啼笑連連,夙木這個不速之客突然上門還揚言要留宿,這擱誰都不樂意。
南柒抄起手邊的戲本子就扔了過去,某人就這樣不躲不藏,由著她鬧,即便這樣,心頭的氣也未能消散。
“竹茗院因你而損,我無家可歸不來投靠你還能找誰?你忍心看我淪落街頭?”夙木厚著臉皮說出這番話。
無家可歸?
因她而損?
淪落街頭?
南柒直接被氣笑了,虧他想的出來,人的臉皮可以厚,但是這種拿著錐子都紮不透的還真未曾見過。
堂堂邪王殿下會無家可歸?真是可笑,說瞎話都不帶臉紅的。
“算你狠,你自己在這待著吧。”南柒留下這番話,就從屏風上取下了件披風,夜深露重,要是染了風寒可就不值了。
踏著白露,嗅著花香,踩著石階小道向著偏院去,臨走也沒忘抓起桃花樹下案麵上,靜躺著的彎月刃。
可沒臉沒皮的夙木腳步平緩,不緊不慢的與南柒保持著十步距離。
宅院燈火通明,回廊邊的紅燈籠夜夜長明,粲然的燈影映在石階小路上,隱約可見南柒腳下潔白如玉,連一雙皎白鞋襪都沒有。
出門時太過焦急,鞋靴未來得及穿上,凹凸不平的石子觸著腳麵,不適感襲滿全身。
南柒麵上並未表露分毫,腳步趨於平穩,咬牙向前邁去,若是在她身旁,隱約可以聽到她的呼吸有些沉重。
一旁紅磚朱牆,潺潺流水聲不知從何處而來,薔薇爬滿了牆頭,花瓣嬌豔,在風的召喚下,漫天飛舞。
這儼然是視覺的盛宴,南柒想起了心底那個暢遊江湖不問世事的夢,一個短期內並不現實的夢。
可偏偏那般不為世俗所拘,隱居花開簇簇山林的生活才是她心之所向。
夙木擺弄著手中折扇,眼底也在觀賞這一方美景,先前曾聽雲影說過她偷偷在西幽置辦過一處宅院,當做朝堂之上左相一家隱居退路。
可偏偏她棋錯一步,左相本就是西幽之人,他亦然。
一子落,滿盤皆落索。
人生不是戲本,不會有重新撰寫的機會,亦沒有後悔的退路。
夙木眼神倏然一抽,他竟然看到這個女人腳上空蕩,一抹白皙刺激著他的心上。
石階小路全部選用天然晶石所製,若是明媚白日,此路定然在餘韻掩映下粲然生光。
可正因為天然晶石,這些齊齊都是不平滑的,甚至有不少有尖銳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