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自古有女子出嫁自己繡嫁衣的習俗,寧月本不擅繡工,但這段時日在師兄的督促下,繡工也是精進了不少。
“師兄,你快回去處理政務,我可不想那些大臣喊我禍國妖妃。”寧月嗔笑著將宮子辭推搡開。
她獨自在無憂園內閑逛了會,正欲折身離去,卻被一群人擋了去路。
“你就是皇上帶回來的妖女?長得是有幾分姿色,可你來曆不明如何配待在子辭哥哥身邊。”
子辭哥哥,叫的倒是親密,那穿鵝黃色羅裙女子眼底滿是戾氣,蠻橫的叉腰手直指向寧月,她萌生了幾分將這手廢掉的衝動。
寧月緩步走上前,毫不猶豫給了那嬌縱女子一巴掌,隨即開口道:“我與阿辭早有婚約,寧家滿門忠烈,戰死沙場,有了寧家才有了如今南詔的太平,我身為寧家後人,便是任你辱罵的?”
那嬌縱女子戰栗著肩頭良久不語,寧月繼續逼近,“在過幾日便是我的冊封儀式,彼時本宮是南詔的皇後,辱罵一國之後,可是誅九族的罪名,就算你不在意,也多為你身後的尚書府考慮一下。
那嫩黃羅裙的女子正是尚書府的嫡長女,自小被全家嬌縱,這才導致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念及此,寧月微微歎了口氣。
這般肆無忌憚,隻怕那天把尚書府害死了都不知道。
寧月轉身離去,這個時辰扶蘇老頭應當還在府內,兩個徒弟即將喜結連理,做師父的哪能不表示表示。
倏忽間,思緒被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拉回,寧月回眸,卻發現說話的人還是方才嫩黃羅裙的女子。
“你……你個賤蹄子你懂什麼,寧家上下為國捐軀本小姐自然不會辱罵,可你……”
察覺她話裏有話,寧月忙追問,“我怎麼了?你究竟想說什麼?”
那女子幾番吸氣,似在做什麼抉擇,良久她轉身終於開口了:“寧月你給我聽著,你跟寧家沒有任何關係,你分明是子辭哥哥從……”
話音戛然而止,那女子直直倒下去,一道九天玄鐵打造的寶劍貫穿了她胸口。
“辱罵皇後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們幾個日後再敢辱罵月兒,下場隻會比此女慘千倍萬倍。”
那些貴女嚇得紛紛四散,連地上的屍體都沒敢處理。
寧月訓聲望向來人,是宮子辭,“師兄,你殺人了?
寧月的眼神極其苦澀,曾經的師兄是清風朗月的翩翩公子,是懸壺濟世、普度眾生的醫者,可如今他卻親手血刃了個逞口舌之快的蠻橫女子。
那女子雖令人憎惡,卻罪不至死,左右不過幾句無關緊要的唾罵罷了。
身旁的無憂開的灩瀲,恍然間仿佛令人眯了眼,宮子辭將她攏在懷中,雙方靜默無言了許久。
落日餘暉逐漸了無影蹤,直到圓月的銀輝灑滿無憂園,宮子辭才溫聲解釋道:“月兒,我不僅僅是個醫者,我還是個君王。”
他沒繼續多說,寧月卻明白了,師兄的意思是,醫者仁心這是難免的,可師兄即是醫者同樣還是君王。
盛世需仁君安穩治國,亂世卻需是需要一個安邦定國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