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霖忽然記起他身處青樓楚館之中,臉色平淡如水,沒有解釋的意思。
隻是退婚書上說他品行不端,作奸犯科,背信棄義,他不敢苟同。
他複端來茶水飲,品茗一口後放下茶杯道:“扶疏妹妹,你可聽說過這樣一句話,耳聽未必為虛,眼見未必為實。”
花扶疏不屑瞥了葉澤霖一眼,低聲道:“裝什麼品行高潔。”
他身處青樓楚館,為她親眼所見,左擁右抱是真,與她裝清高裝高潔,隻會讓她更加看不起葉澤霖。
他若如實承認,她反而會欣賞他,現下對葉澤霖不喜又多了一分。
葉澤霖聽到花扶疏的低語,卻沒有任何反應,隻當作沒有聽到。
拿起褶皺的退婚書,葉澤霖又細看了一遍,放下退婚書,再次詢問,“扶疏妹妹,你為何要退婚,你應當知道你我的婚約是兩家長輩訂下的,以續兩家情誼。”
花扶疏略作思考,才道:“二公子,令尊對家父的恩情花氏一族永遠銘記於心,不敢相忘,令尊與家父乃八拜之交,勝過血緣至親,他們二人的交情會因退婚而斷絕嗎?令尊會因退婚而與家父斷絕來往嗎?”
“此話是不假。”葉澤霖佇立身子,挺若泰山,比若青鬆,英武不屈,“我乃七尺男兒,頂天立地,富貴不淫,威武不屈,豈會被一女子逼迫?這退婚書,我不簽。”
自古以來顏麵名節重於一切,退婚事件亦不少,皆為男方提出退婚,女子退婚聞所未聞。
他葉澤霖乃頂天立地七尺男兒,豈能被一個女人退婚?
何況是以莫須有的名頭?
此事關乎葉氏百年名聲,關乎他的名節,他的顏麵。
花扶疏一掌拍在退婚書上,傾身逼近葉澤霖,厲聲道,“姓葉的,你別給臉不要臉!退婚書你不簽也得簽!”
葉澤霖不懼怕花扶疏此時的目光,一種屈辱感如泉湧上心頭,而他的臉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意,將那隻退婚書蹂躪成一團,一手扔了出去,紙團落在萬年青盆栽旁,掃了花扶疏一眼,拂袖而去。
“姓葉的,你站住!葉澤霖!”
葉澤霖頭也不回,直接出門而去。
花扶疏拿起折扇插在腰間,走到萬年青盆栽前拾起紙團揣進懷裏,快步走到門外,俯仰葉澤霖,插著腰肢,“姓葉的,我就不信你不退婚!”
等葉澤霖出了仙花會館的大門,花扶疏這才下樓往大門而去。
二樓不遠的拐彎廊道處,塞媽媽凝視著花扶疏的背影,歎息道:“這副性子隨了誰,真不像花大人。”
花扶疏才走出了仙花會館的大門,丫鬟三巧快步過去,眉色有些急切,“姑娘,我方才見到葉家那小子從這出去了。”
花扶疏望了望周圍,拉著三巧往客棧而去,“這不是說話的地,咱們先回去。”
回到客棧,花扶疏將仙花會館裏的事都告訴了三巧。
三巧越聽越是氣憤,恨不得將那葉家小子埋進土坑裏,“姑娘,你說得對那葉家小子絕非良配,葉家的火坑咱們不嫁。這姓葉的壞東西竟然當著你的麵和那不三不四的狐狸精拉拉扯扯,依我看就該把他浸豬籠,千刀萬剮也不足惜。占著我家姑娘未婚夫的名分,還不知收斂,到處拈花惹草。姑娘,退婚的時候,咱們得要一筆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