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手榴彈爆炸聲和槍聲過後,1993高地山口恢複了平靜。除了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TNT氣味和地上處處殘跡以外,似乎這裏本來就應該如此靜謐。
十七名越南民兵,從那有著水坊的無名小村一直跟蹤而來,直到付出全軍覆沒的代價為止,整整跟隨紅劍分隊二十個小時之久。結果卻是除一人重傷奄奄一息,一個被俘外,其他十五人都葬身深山。說來也奇怪,就在戰鬥結束後不到半個小時,霧氣就開始彌散在山林間,不多時就形成一浪一浪的白幕遮蔽了人們的視線。
王德銘帶著幾名隊員找到岩江和卓軍,他們正在審問俘虜。
“宗堆寬洪毒兵,等色,空抖杭提丟葉嘎恩。”(我們優待俘虜,不要怕,不投降就消滅你們。)
岩江揮動著景頗刀,時不時的砍砍身旁一棵無辜的小樹,跟俘虜交代“政策”。見王德銘走來,他忙收起刀立正道:“指導員,這猴子不老實,就是不說話。”
王德銘“嗯”了一聲,走進那俘虜仔細看了看,心道:沒被你嚇死就是萬幸了,還說話?隻見那俘虜長的尖嘴猴腮,確實一副猴子模樣,因此這一點上不能說人家岩江“惡意侮辱俘虜”。再看,俘虜的眼睛鼓得大大的,鼻孔裏還流著鼻血,嘴上臉上青草紅泥五顏六色好不熱鬧。隻是全身都在瑟瑟發抖,一副驚怕到家了的可憐樣。唉,這就是敵人!
“岩江,和氣點兒,問問他附近越軍部隊駐防情況。你小子,沒把人家尿嚇出來也算寬待俘虜了。”王德銘說著,從兜裏掏出煙來點了一根,塞在那俘虜的嘴裏。
岩江嘿嘿一笑收起砍刀,走到俘虜身邊看了看,突然蹲下。那俘虜害怕得連忙向後縮了縮,嘴上的香煙也差點掉下來。
“狗日的,拿槍的時候就忘恩負義,姓啥子都忘記了。現在,就這雞兒鳥樣!”旁邊的裘勝利見了,鄙夷的說了聲,轉到一邊不去看那俘虜的慫樣。他心裏還記恨著肩膀挨的那槍呢!
王德銘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向岩江揚揚下巴。
岩江無奈,隻好擠出一副笑臉說出一通猴子話。那俘虜聽著,眼睛露出驚恐的神色,密密地搖頭說了幾句就不再吭聲。
“指導員,他說他不敢說,說了以後回去要被槍斃,全家都要被牽連。他還說,他不想打中國兄弟,是上級逼著他來的。”
王德銘吐出一口青煙道:“告訴他,隻要他老實交待,我們就帶他去中國,如不老實,就地槍斃!順便告訴他那些越軍俘虜在俘虜營裏麵的日子怎麼過的。再告訴他,如果配合我們的行動,可以讓他長期留在中國,過正常人的生活。”
交待完畢,王德銘也覺得很不耐煩了,暗自念叨一句:“老子跟你小鬼子啥兄弟?狗屁!”徑直起身拉了卓軍去觀察地形、檢查崗哨。隻要岩江能夠問出情況,用什麼手段就不必理會了。現在,可不是大部隊正麵作戰,而是小分隊孤軍深入,俘虜政策那一套行不通!
走了幾步,卓軍回頭看看審問越南俘虜的岩江等人已經消失在霧氣中,乃小聲道:“指導員,我想剛才的槍聲已經驚動了敵人,周圍的越南民兵或者公安很快就會趕到。我們應該馬上轉移,向東南靠近紅河,相機渡河折向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