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銘不用借助望遠鏡就能看到:三名越軍端著槍呈品字搜索隊形,沿著河岸的凹地從北而來。在這個距離邊境線達30公裏的地方,這幾名越軍小心翼翼的動作預示著紅劍暴露了行藏。
很顯然,這是越軍搜索隊的尖兵!
王德銘狠狠地瞪了身邊的李大明一眼,低聲責道:“怎麼搞的?現在才發現!?”沒等李大明解釋,他又道:“傳令下去,二班跟隨三班向南機動,在653高地附近隱蔽待命;一班徹底清理宿營地後,與四班交替掩護向西撤退,目標653!”
李大明嘴巴動了動,還是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兩個字憋了回去,貓著腰下去傳令了。他想說:“不打?”可轉念一想,就算不開火就搞掉敵人尖兵,尾隨的敵人或者附近的敵人就能確定紅劍的位置。小不忍則亂大謀啊!狗日的猴子尖兵真狡猾,摸到近前不過兩百米了才被發現。
越軍尖兵確實夠狡猾!不僅采用了最保險的品字搜索隊形,而且對周邊地形相當的熟悉,每一個有疑點的地域都被他們仔細看過,而他們的行動本身,又極少驚動河邊窪地裏麋集的蚊子。
王德銘看了一陣,心裏暗讚著這些可惡的對手。畢竟越軍的叢林作戰經驗非常豐富啊!他們幾乎能夠與地形融為一體。可以說,這些越軍跟紅劍之前碰上的老街省隊、民兵、公安部隊相比,顯然精銳了許多!這,才是紅劍最有力的敵手。
紅劍悄悄地轉移了,不過危機不會因為轉移而消除。在河西小山頭附近他們休息、偵察了三十多個小時,留下的活動痕跡不可能瞞過經驗豐富的越軍。
王德銘穿行在茂密的甘蔗林中,卓軍加快腳步趕上指導員,邊走邊小聲道:“指導員,看來咱們是暴露了。要不越南猴子不可能在小山頭下擺出那陣仗來,也不會讓我們的潛伏哨那麼遲才發現敵情。渡河在即,不如四班繼續向西,在麻船(地名)一帶搞出動靜來,拖著敵人的視線。這樣,大隊就可以趁夜泅渡瀘江,實施劫車計劃了。”
“不行!”王德銘的回答很幹脆。
卓軍急得拉扯了一下王德銘的挎包又很快縮手道:“指導員,不是行不行的問題,是必須要分路走!我帶四班向西後,爭取原路返回河口灑壩,實在不行就跟小鬼子拚了!”
王德銘眼皮一翻又是一句:“不行!”他記得很清楚,紅劍從昆明步校開往蒙自二號基地的途中,鄭尚武和自己確定一個原則一個都不能少!作為指導員和臨時的代理隊長,自己的責任就是把四十號兄弟安全地帶回去,一個都不能少!
“我,我”卓軍不由得焦躁起來,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穩定了情緒後才道:“我建議召開支部會。”
王德銘加快了腳步,任由帶著毛刺的甘蔗葉刮蹭著裸露的皮膚。他明白卓軍的意圖,也知道卓軍的建議是正確的。
紅劍必要要搞清楚河東越軍的部署情況,這是死任務!要去河東就要渡河,隻有軍服沒有證件不知越軍口令的紅劍,最好的渡河方式依然是泅渡而不是沿河江大橋東去。泅渡與在河東設伏奪車是相關的行動,中間不能出錯,準備工作必須充分。此時,河西出現了越軍精銳搜索部隊,其本身就說明越軍已經注意到了紅劍,如果不解決這個威脅,紅劍的東渡行動難以順利實施。
引開敵人,憑什麼引啊?分兵看來是勢在必行了!可是在敵控區、在敵人的國土上分兵,那意味著什麼呢?說好聽點叫分兵,說不好聽點叫丟卒保車!
653高地上,除了必要的警戒值班人員外,紅劍分隊所有的隊員都聚集在一起。這支軍官突擊隊的所有成員都是黨員,都有資格參加支部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