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七不能取之便欲毀之?(3)(2 / 2)

這一哭沒了限製,隻是抱著眼前的人,把眼淚盡數抹到他身上,直到臉上貼著一片冰冷的衣服,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累很累。

謝斯南不知道怎麼安慰,隻一遍遍叫她,“北北,北北……”

他以前很羨慕父母,可以光明正大地叫著這樣親昵的稱呼;他也羨慕謝亭西,可以旁若無人昭示對謝小北的愛護;他甚至羨慕馮韻文,在開玩笑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地說我們北北如何如何。

他從來都管她叫小北,幹幹的稱呼,不似北北,雙唇輕碰,發音像極了貝貝,來得這麼溫柔、這麼親切。

“哥,我對你,和對大哥、還有謝亭西,不一樣的。”

“我知道。”謝斯南替她把難以啟齒的話說下去,“我知道這感情難以名狀,超越親情與友情、甚至淩駕於愛情。”

謝小北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

斯南隻是隱忍自嘲,“要是剛才一起淹死了,倒也好得很。”

“你把話說清楚。”

“已經再清楚不過了,北北,”謝斯南看著她,堅決道:“但我是哥哥,不能帶著妹妹做壞事的。”

他們沒有直接往回走,太累,身心俱疲,沒有任何多餘的精力去應對哪怕是三言兩語的盤問。

於是,謝斯南抱著謝小北,在小河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謝斯南發現懷裏沒人,嚇得忙站起來,卻發現謝小北獨自坐在河邊。

“北北?”他走過去,見謝小北把雙腳浸在河裏,一雙腳已經在水裏泡得發白。

斯南心疼不已,上去一把就把她抱起來,“你一定要這麼氣我是不是?”

謝小北卻隻是笑,摟住謝斯南的脖子,沙啞著嗓子,“快坦白,說你喜歡我。”

明知她有逼迫自己的意思,謝斯南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他看著她的眼睛,“北北,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不敢告訴謝小北,其實在很多時候,他對她有種不顧一切的占有欲。他也明確的知道,這會毀了謝小北。

謝小北以為是自己先跨出的這一步,卻不知謝斯南心中的隱患埋得比她還深;她深感自己是罪惡的,卻不知謝斯南心中的恐懼更是驚濤駭浪般地席卷而來、肆虐整個身心。

他在心裏低歎,就這樣吧,就這樣好了,是地獄,我們也一起去。

謝亭西險些就放棄等待,準備回城報警了。看著謝斯南和謝小北疲憊地走來,他上前就是一拳,狠狠打在謝斯南臉上。

謝小北大叫起來,“謝亭西你瘋了!”

“我是瘋了!”謝亭西惡狠狠地看著謝斯南,“說好的最多兩個小時就要彙合,你呢,整整五個小時!”

馮韻文拉住他,“幹什麼啊你?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

程羨寧隨即接話,“小北可能是走遠了,找時間長點也在理。”

謝亭西看看眾人,最終還是充滿警告意味地看著謝斯南,“你當心著點。”

他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雙胞胎之間敏感的感知力告訴他,一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作為雙胞胎哥哥,謝亭西對謝小北有著與神俱來的獨占欲,他覺得他們天生是一體的。這與宋宜冰對謝斯南的獨占欲不同,宋宜冰和謝斯南是戰友,隻有他們最清楚彼此遭遇了些什麼,所以小時候一直處於抱團取暖的狀態。但是謝小北在謝亭西眼裏是沒有性別的,或者說在謝小北麵前,他就是女性的自己。

可經過昨晚,他覺得,這個小時候被父母打扮得和自己一模一樣,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一起穿小裙子、一起穿小褲子,任何東西都擁有一式兩份的妹妹,不一樣了。

謝亭西很恐懼,這種恐懼就好比在照鏡子的時候,突然發現鏡子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