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喂......”
這一刻,我感覺所在的世界不停得搖晃,就像那些踩鋼絲的極限運動員一樣,無法保持平衡,站在高山上搖搖欲墜。
“喂......”
“唔......”我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想把我從這個世界拉出來,不禁低低的沉吟一聲。
“靠,你小子死了?”那力氣越來越大。
“煩。”我吐出了這麼一個字,抬起身子,睜開了眼睛,一瞬間,無數道光直衝進我眼裏,使我眼睛虛眯了起來,眼前,出現一位十五六歲的青澀少年的麵孔,他穿著一身民國時代的書生服,提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包,戴著眼鏡,身形偏瘦,有著濃密的黑色頭發。
“昨晚又研究那些東西了?”前麵的少年見我醒了,雙手按桌,像是父母教訓孩子一般,“跟你說了多少次要以學習為重....”
“停停停!”我連忙叫道,看了看周圍,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夏哥!夏哥!我們先不聊這個,下課多久了?”
“有十分鍾了。”被稱為夏哥的人皺了皺眉,“怎麼,你有事?”
“沒事,沒事,走走,帶你去吃麻辣燙,我請。”我連忙擺手,看了眼書桌,裏麵書已經被我收拾幹淨了,立馬起身,提起包和一位我好像欠他一屁股債似的人走出了這棟書齋。
淡淡地黃昏已經浸透了整個天空,就像將一塊海綿放入水裏,海綿瘋狂地汲取著水,從淡薄的雲層裏,可以看到白如凝脂的月牙兒,霧氣繚繞其間。
我們並肩走著,沉默了一會兒,我問道:“夏哥,問你個事。”
夏哥點了點頭,從牙縫裏吐出一個字:“問。”
我也不賣關子,直接問道:“你認識些學過毛筆字的人嗎?”
夏哥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知道一個別班的,談不上認識。”
“哦?”夏哥的眼界極高,隻要他提起的絕非等閑之人,我看向他,示意他講下去。
“她是個東瀛人,叫做我妻香宮,聽說曾經赴帝都參加過全國性的比賽,還得了第二名,我有幸見過她寫的一首詞,那些字算是我這些年見過的寫得最好的了,感覺能和一些書法家想媲美了。”夏哥摁著下巴,翻索著腦海中的記憶說道。
“她是哪個班的?”待他說完,我追問道。
“第32屆三班的學生。”夏哥扶了扶眼鏡,笑道,“怎麼,你小子感興趣了?”
“嗯,最近研究一些道符方麵的東西,想請人幫忙做一些,你知道的,我的寫的字....”我頓了頓,“夏哥,再問一個問題唄。”
“說。”
我用手指了指身後,問道:“她是誰啊?”
夏哥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穿著我們學校初中部的藍色旗袍的女孩,此時正蹲在牆後,目光時不時朝我們這邊偷偷看來,當我往後一指的時候,她立馬縮了回去。
“不知道。”看了半天,夏哥搖了搖頭。
“她纏了我一整天了,從早上我從道觀出來的時候,她一直在我後麵走著,還有吃午飯的時候,上廁所的時候....”我用手指撫摸了一下下巴,嚴肅地推理道,“莫非她喜歡上我了?”
“呃......”夏哥又轉過頭朝女孩的那個方向看了幾眼,“可能因為‘那方麵’的事情來找你吧?”
“‘那方麵’?”我頓時錘手,“夏哥你真聰明!”
我連忙拉起夏哥的袖子,說道:“走,過去問問。”
“咳咳...”夏哥咳嗽了一下,把我的手甩開,“要問自己去。”
“切。”我見夏哥這個樣子,我不滿地哼了聲,便自己走了過去。
就在我走了一小段路時,突然,從門口走進三個人,兩男一女,看到我,先是一愣,就像瘋了一般朝我這邊追來。
看到他們朝這邊過來,我也是一愣,條件反射地就開始跑了起來,腦裏回憶著有關這三個人的事情,畢竟幹我們這一行得罪人也是難免的,我一向辦事都很小心謹慎,尤其對隱瞞身份這一方麵,腦裏飛速地轉著,卻一點映像都沒有。
看到他們的速度很快,我暗罵道“該死!”
風急速地從我的臉頰兩旁掠過,帶起我的青色袍子,我每一步都跨得很大,拉得韌帶生疼。
夏哥看到這一幕,也楞了一下,然後朝我的方向跑著趕來,躲在牆後的女孩看到這一幕,像小鹿受驚一般,立馬彈起,欲想跑開,卻忘了自己穿著旗袍,下擺很緊,所以腿被下擺絆了一下,跌倒在地。
“不好!”我喝道。
我本想直線跑到那邊的保安室的,但是看到那個女孩跌倒的時候,好像碰到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什麼記憶,一咬牙,我一急刹,改變方向朝女孩那邊跑了過去,來到她身旁時,我什麼都沒說,蹲下身,一把把她背上。
背起她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那些人是來找我的啊!我抱她幹嘛!我的智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