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的震怒,因為聽見鄭翌哲的求婚,我的心情反倒似被冰錐鑿開了一個小洞,讓冰湖外的新鮮空氣微微穿透了長期缺氧的湖水中。
“放開我吧,再下去我的肋骨真的要被你夾斷了,我真沒有想去南極北極或者月球隱居的心思,至於那麼生離死別地狠狠擁抱嗎,鄭翌哲,放手啦!”
終於又聽見了我的聲音,還是用這種輕鬆的口氣,鄭翌哲明顯被我嚇到了,真的就放開了手,讓我能和他再一次的近距離對視起來。
伸手,我像個長輩般地用手輕撫了幾下他額前的雞毛亂發,盡力讓自己的臉上出現了緩和的情緒,這才繼續說道:
“我沒事,很多年沒有見到葉家人了,我有點狀況才正常,我不知道我媽對你們家說了多少我的事情,你說的沒錯,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正義哥,你還真是個衝動的娃,被我逼得失去理智了吧,乖啦,不怕不怕哦,妹妹我真沒事了!就是肚子有點餓了,都到這裏了,要不咱們去吃小火車壽司去?”
“曉卉!”
“恩,有進步,至少省略了姓,行啦,我發誓這頓飯絕不會是象征我們友誼解散的分手飯,這總可以了吧,走吧,你長那麼帥,我剛好又穿地那麼輕紗蝴蝶結的,咱兩再那麼站大街上深情對視的,一會兒就真有群眾圍觀以為偶像劇呢。”
行了,鄭翌哲,能那麼偽裝輕鬆的說話,真的是我的極限了,放過我吧,就那麼放過我吧,如果你真的是懂我的人,求你讓我別再讓我這麼演戲了,求你了!
“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終於,鄭翌哲象讀懂了我的真心般,帶著某種不甘卻不得不妥協的無奈,將大手從我的肩膀上緩緩鬆開,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手,帶著我再一次踩著那小塊小塊的花崗岩路麵前行,讓我終於可以再次放空了視線,卸下了疲憊的偽裝,隻是那麼機械的向前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著。
在來福士找了一家披薩店坐下,為我點好全套美食後,鄭翌哲起身去洗手間了,我麵前的桌上很快被服務生放了一盆色拉。
鄭翌哲還沒來,本來就沒什麼胃口的我麵對這一盤子的冰冷自然不至於情不自禁,便拿出了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媽媽打個電話。
可,該說什麼呢?
雖然我去了葬禮現場,卻根本沒有進入大廳,雖然我見到了葉曉儀和葉知賢,也應該被那個男人和席寧姝看見了存在,但這種相見實在不算正式的見麵,而我的轉身就走應該會讓媽媽添點堵吧。
算了,還是不打了,反正那個男人一定會給媽媽電話的,同樣的真相從他嘴裏蹦出來的字眼對媽媽就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效果,我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菜都上了你怎麼不吃,之前不是說餓了嗎?”
“不至於差這點時間,你去買東西了?”
見我開門見山的問了,鄭翌哲也就大大方方的笑著從手裏的那個禮品袋裏拿出了一個淺紫色的錦盒送到了我的麵前。
“馬上要開始實習了,這個算是我送你的成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