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你是說有人反悔,想把租給我的地要回去?”程青樹錯愕的看著村長,“但是我們合同都已經簽過了,這樣做不太合適吧?”
“唉,我當然知道不合適,但是那土地是人家的,他鬧著非要要回去,我也沒辦法,隻能替他傳個話。”村長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這件事說到底是他一手操作的,程青樹這邊也從來沒有幹預過,給了他很大的尊重,讓村長非常的受用。結果這件事他居然還沒辦好,要讓人家程青樹自己來解決,村長心裏當然不高興。
但是……唉,哪個村子裏都有那不聽教的刺頭兒,就算他是村長,也沒有辦法解決,隻能是把問題推還給程青樹了。
不過,村長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這件事當然不對,我是絕對不讚同的,你們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我明白了。”程青樹收起臉上的表情,對村長道,“這件事我會去處理。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家?”
“還不就是張天明家?”村長搖頭,“也不知道這一家子到底想什麼。說好了的事,說變卦就變卦。”
“張天明?”程青樹眼中閃過一抹冷厲,那不就是張瑞秀的哥哥嗎?這一家子還真是陰魂不散。聽說張瑞秀去城裏鬧了一次,想讓曹二叔賠償曹穎的損失,沒能成事,所以就到村子裏來鬧了?
“也不用挑時間了,”程青樹心裏有了決定,便對村長說,“就麻煩村長把人叫過來,在這裏處理了吧。”
村長樂得如此,立刻就去叫人了。
張天明跟張瑞秀生得有一點相似,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帥小夥兒,不過身上那股流裏流氣的感覺,把長相破壞了大半。他年輕的時候就是村裏有名的潑皮無賴,現在年紀大了,更是肆無忌憚,村子裏的人一般都會避讓著,不跟他一般見識,反而助長了他的氣勢,以為所有人都怕了他了。
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無理取鬧,所以見到程青樹,也不寒暄,直接就開始哭起窮來了,“哎喲,大侄子現在跟咱們可不一樣了。城裏人,瞧瞧這穿的,真是讓人羨慕。唉,不像我們,住在鄉下,就靠幾畝地過日子。”
“張大叔說笑了吧。”程青樹神色淡淡的,“聽說你現在在城裏做木匠活,村子裏的地都是租給別人種的,怎麼會是靠幾畝地過活的人呢?”
“哎喲,那都是老黃曆了!”他不說還好,一說張天明就開始哭窮,“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擠兌得我在城裏好好的生意做不下去,隻能關門回來種地了。要我說,那些人算什麼?咱們村裏頭一號的人物是你程青樹!這富貴不忘出身,帶著村裏人一起發財,這才叫覺悟高啊!”
“張大叔過獎了,”程青樹說,“也是鄉親們肯支持我。不然的話,哪裏能做得起來。這不,今天就是跟張大叔商量你家那片地的。說好租給我們,合同也簽了,但我聽村長說,張大叔又有了別的想法?”
“唉,這事是我對不起你……還不是我家那個,這不是聽說青樹你想帶著鄉親們一起發財,就想把家裏的土地都收回來自己種。我知道這事兒是我們不地道,但是青樹你大人大量,看張大叔家裏這個情況,恐怕要請你鬆鬆手了。”張天明賠笑道。
程青樹意味難明的笑了笑,打開放在桌上的包,掏出一份沒有簽名的合同遞給張天明,“張大叔這麼說了,按理說呢,我應該給你這個麵子。不過張大叔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啊,什麼事情都講究法律。張大叔你當初簽的是這種合同,上麵寫得明明白白的,你們家的地租給我,合同期是三十年,如果有人毀約,那是要付違約金的。”
他說著,伸出竹節般的手指在那合同上的一處輕輕點了點,讓張天明看得更加清楚。
【五倍合約金】幾個字出現在張天明眼前,讓他忍不住有些出汗。
實際上程青樹租他家的土地,租金並不貴,不然張天明也不會生出這種心思了。但是雖然一年隻要兩百塊,但是三十年就是六千,五倍就是三萬。他怎麼可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這……”張天明還是不死心,“青樹啊,大家鄉裏鄉親的,你要是這麼說,那有點兒不合適吧?”
“鄉裏鄉親的,張大叔都好意思反悔,我有什麼不合適的?”程青樹冷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