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因為歲香用心，張月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好，之前還要吃點藥，現在連藥也不用吃了。身體好了，心情也舒暢了，日子倒是過得有滋有味的。
隻是她念舊，不願意跟程青樹去省城，非要留在這裏，距離甘塘村近，也能經常見到熟悉的人。
從心裏來說，張月英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是一百二十分的滿意。放眼甘塘村，甚至整個鄉，整個縣，也再沒有比她兒子更出息的人了。讓她怎麼不得意？
所以程青樹忽然跑回家來，這麼跪在地上，說自己做錯了事，是真的將張月英給嚇了一跳。
一方麵她不太相信自家兒子真的會做錯事。另一方麵她心中也不免惶恐，如果他真的做了錯事，連他自己都處理不了，那自己能做什麼呢？她雖然是當媽的，可是早就已經是在依靠兒子了。她能替兒子做什麼？
懷著這種忐忑，張月英的態度也相對軟和，她拉著兒子的胳膊，“你快起來，有什麼事情，起來再說。”
程青樹搖了搖頭，“我說了再起來。”
他頓了頓，抬頭看著張月英的眼睛說，“媽，我心裏有人了。”
“啊？”張月英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兒子說做錯了事情，跟他心裏有人了有什麼關係？她忽然想起一個可能，急得差點兒跳起來，“你看上了有夫之婦？”
“不是。”程青樹緊握著母親的手，似乎是想從她那裏得到一點點勇氣和鼓勵。
“那是什麼？隻要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自己喜歡，媽也不會攔著你。這算是什麼錯事？”張月英疑惑的問。
程青樹垂下頭，低聲道，“媽，我喜歡的人是小香。我想娶她。”
“什麼？”張月英這回是真的嚇了一跳，“你胡說什麼？小香今年才多大？你真是……”
她指著自家兒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也終於明白他跪在這裏是什麼意思了。
張月英其實跟程青樹差不多，在今天之前，總覺得歲香還是個小孩子，至於她現在具體是什麼樣子，卻很少會去想。反正還小就對了。再說她將歲香看得跟自己的女兒一般親近，乍然知道兒子看上的是歲香，總有種哥哥看上了妹妹的混亂感，完全無法接受。
“我知道。”程青樹對自己的錯誤供認不諱，“小香今年才十六。但是我會等她。”他看著張月英，“媽，我會等她長大，我隻想娶她。”
“老天！”張月英以手扶額，忽然歎了一口氣，“這叫什麼事？”
她想了想，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才說，“雖然我們兩家走得近，我一直覺得小香跟我自己的女兒也沒什麼兩樣。但仔細想想，你們又不是真的兄妹，倒也沒什麼。雖然你年紀大了，但如果願意等幾年，也沒什麼不行。可……”
張月英盯著自家兒子的臉，“可小香是怎麼想的呢？”
程青樹低著頭，“不知道，我不敢問。”
這回張月英是真的明白了。合著是自己不敢問，所以回來找幫手來了。虧得他一進門就跪在地上，把自己嚇得夠嗆，居然就是為了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