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厄火(1 / 2)

克洛伊在今夜又一個人偷偷跑出了黑森林,她停下腳步,在地上做了個記號,口中喃喃道,“今天又比昨天遠一些。”再回頭望向黑森林,馬上神情沮喪,扔掉手中的石子,“根本就沒有多遠啊!隻是前進了幾步而已。”自言自語後,她躺在雪地裏,看著天上的月亮,盡管她身上破爛的衣服很單薄,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寒冷,反而很享受此刻,因為她覺得離開了黑森林,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的。一個噴嚏讓她從雪裏站了起來,她可不想生病,藥對於她們來說那是比食物還要珍貴的東西。

她返回營地的速度很慢,如果不是因為她母親,她很早就會離開這裏。克洛伊是個勇敢的女孩,她認為自己和家人不應該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下生存,即使源海國不再接納她們,她們也應該去重新尋找另一片土地,而不是一代一代的在黑森林裏苟且地活著,繼續奢望著國王的赦免。

她的母親正是妮亞的朋友凡西,每當女兒跟她激動地討論對未來的想法時,她都好害怕妮亞的悲劇會發生在克洛伊身上,那隻斷手,源海國士兵醜陋的嘴臉,至今都讓她無法忘記。她的丈夫昂奇?波特是個老實,善良的男人,跟凡西有一樣的想法,都是不敢奢望未來會有更好的生活,隻要一家人平安地在一起,他就滿足了。

突然不遠處腳踩積雪的聲音引起了克洛伊的注意,在這寂靜的深夜,這聲音顯得格外清脆,帶著一絲好奇她躲到了樹的後麵,等待聲音主人的出現。當兩個人影從她麵前走過時,“那是奧費叔叔”她心中暗想,又眯著眼睛仔細看他身旁的那位,竟然是個不認識的女人。“她不是黑森林的人,這麼晚他們要去哪”心中有了這些疑問,克洛伊忘記了要回家,小心地跟在他們身後。

不知不覺前後三個人走出了黑森林,克洛伊聽不到前方兩個人的談話,但能確定他們是有目的前行。在月光下,她忽然注意到前方那女人隻有一隻手,右臂的袖口處空空的,“是妮亞,她沒有死。”克洛伊興奮地忘記了害怕。她從母親的口中聽說過妮亞的事情,也佩服她的勇敢。天漸漸亮了,克洛伊不能再跟下去,她給快點返回營地,也許現在母親已經開始著急,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說不定可以免於一番斥責。

早晨的營地大家都很忙碌,有人負責將雪融化燒開,有人開始分發食物。在庫洛沒有病倒之前,都是他給大家分配任務,即使他現在已經病的臥床不起,人們還是很有秩序地按照他之前的方式繼續生活,因為有了大家的團結,所以黑森林的生活要比從前好一些。

凡西早上醒來沒有見到克洛伊,有點擔心又很生氣,她並不知道女兒是一夜沒歸,還以為是早早出去的。昂奇坐在外麵磨著手裏的斧頭,過來一個年輕人問道,“昂奇叔叔,怎麼沒有見到克洛伊。”

昂奇抬起頭,“她不知道又跑去哪玩了。”見小夥子轉頭要走,他又叫道,“班,你父親回來有沒有說什麼?”

班是奧費?克裏的兒子,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病死了,六年前奧費丟下兒子離開黑森林說要去為大家尋求其他國家的幫助,直到前幾天才回來。班對母親的記憶很模糊,跟父親分開幾年變得也很生疏,他是完全靠自己才在這嚴酷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聽到問自己的父親,他冷冷地回答,“什麼都沒說。”

昂奇起身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笑道,“你這小子,那是你父親也不知道關心一下。”

“有什麼可關心的,他現在穿的暖,吃的飽。活的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好。”班冷漠的態度好像在說一個跟自己沒關係的人。

“那也是你父親這幾年在外麵努力的結果。”昂奇說,“他還會回來說明他還是很關心你的,也關心這裏的人,否則怎麼會給我們帶回來那麼多物質。”

班不願意再討論這個話題,“我走了,克洛伊回來告訴她我在找她。”

昂奇歎了口氣又坐下磨自己的斧頭。沒過多久,克洛伊像陣風似的跑回來,看到父親想要說話,卻隻能大口地喘著粗氣。凡西看到女兒氣的剛要斥責,就被女兒拉進帳蓬裏,昂奇覺得奇怪也跟了進去。

克洛伊休息片刻,馬上將自己昨晚看到的說了出來,凡西被聽到的事情震驚了,忘記了責怪她一夜沒有回來,不停地問,“是真的嗎?你看清楚了。”見女兒肯定的樣子,凡西高興地哭了,握著丈夫的手說,“妮亞沒有死,她沒有死。”昂奇高興的同時,又想到了很多的問題,他讓妻子冷靜下來,“先別激動,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妮亞回來,又跟奧費離開,他們是去哪了,庫洛知不知道呢!”

“去問問庫洛先生不就知道了嗎?”克洛伊說。

“不行”昂奇有些擔心,“萬一庫洛不知道妮亞還活著,或者是你看錯了他會多傷心。”

克洛伊再次強調,“我沒有看錯,那女人確實隻有一隻手。”

“也許是巧合。”

凡西冷靜過後也開始懷疑,“是啊!斷手的女人不一定就是妮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