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四 婚宴?證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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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縣城建局副局長的餘冒珹,將以證婚人的身份在今天的婚宴上代表男女雙方向親朋好友致辭,他今晚宣講的那些字辭,是經過安雯反複斟酌和提醒的。安雯覺得,能有那麼多重量級的人物同時來參加婚禮,真是這對新人修來的福氣。

安雯慶幸來的晚,不需要見人都要打招呼。她隻要看看餘冒珹就好,也許還能和他說句話,他最近太忙了吧,安雯覺得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餘冒珹的老家在東北呼蘭河縣,在那裏生活過一二十年,小時候的艱辛和東北的寒風,練就了他強健的體格。自從十九歲考進徽海省的n大學,就沒有離開徽海,畢業時就和後來終於成為他妻子的卓婭一起分配到和湖縣做了一名小職員,和湖縣是妻子卓婭的家鄉,他是自願要求劃撥過來的。畢業那年趕上**風剛剛刮過,那一屆大學生若沒有響當當後台的沒幾個能進省市,不過餘冒珹也無所謂,他為了卓婭沒回東北,愛人在那他就在那不很好唄。像大多數東北人一樣,餘冒珹性格耿直豪爽,說話鏗鏘有力,初一見,會覺得他有些剛愎自負,處久了,就發現這個人根本不象看上去那樣大大咧咧,甚至有些過於細致謹慎。他從來不計小節,那也罷了,關鍵是他有很多男人都沒有的一點,不怕吃虧,願意吃虧,和他熟悉的人不僅信任他,而且是真的喜歡他,有他在的場合似乎就多了一種磁場,每個人都可以輕鬆的把自己展示的光彩照人。這麼多年,混跡官場的餘冒珹一直做著這麼一件事,直到今天他可以毫不費力的控製全局。無論在任何場合,無論他處在什麼位置,身為外鄉人的餘冒珹都努力的托著他身邊的人去展示超出自身位置的光彩照人,而且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樣的男人能讓所有靠近他周圍的女人失去防線,他的疏朗、冷峻、寬和,就像陽光照耀著的漩渦……安雯就是溫暖的漩渦邊細細密密極速旋轉的波紋,一圈又一圈。安雯不知道,男人是否能感受到男人和男人之間的種種較量,是否能清楚的感受到另一個人對自己磁場的幹擾和侵略。反正,她第二次見到餘冒珹時,突然就覺得,這個人和自己會發生點什麼。

餘冒珹有些小毛病,說話時鼻音有點重,雖然努力去糾正過,但有些漢字還是發音咬不準,比如“是”他就會發出“西”的讀音,“老師”在他那裏也都成了“老西”。餘冒珹還有一個對於安雯來說不能算小的毛病。他愛放屁,而且是很響很響的那種屁,一連串的象機關槍打出來。

“親愛的,這麼響的屁,怎麼不臭呢?”有一次,安雯忍不住問了出來。餘冒珹從浴池剛出來,用毛巾擦著頭,進耳的話有點熟悉,好像另一個女人也說過。認識安雯以後,他已經記不太清那丫頭的長相了,除了一團從肉裏裂開的白噗噗、甜香香的味道……。

餘冒珹悶悶的用東北話講了句。

“我們家鄉的人說,放屁響的男人,那東西好使。”

安雯覺得那語氣很好笑,倒在床上一直笑一直笑,直笑的餘冒珹丟下毛巾笑撲過去撓她的小腰,一邊低問“不是嗎!不是嗎!”語氣像個任性耍賴的小孩子。

事後,他終於又想起那個白噗噗一團的影子,他的小老鄉。

餘冒珹想起的小老鄉叫易娜娜,嚴格的說不能算純正的東北人。餘冒珹卻踏踏實實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不僅是養父養母、還是親生父母,都是老東北。而娜娜的父母是一起在東北打工結了緣,最後才在東北落下根來。如果按血緣說,娜娜就根本就不能算東北人,如果不是後來認識了陳小遙她恐怕連東北話都說全不了幾句。

但娜娜確實是在東北出生,說是老鄉也不是不可以。五歲的時候,媽媽給他們姊妹四個又生出了個小妹妹。娜娜上麵已經有兩個姐姐,下麵有個弟弟,自從有了弟弟之後,爸爸媽媽就沒想過再要孩子,可那個妹妹還是不受歡迎的來了。那年春節前,父親說要回雙塘鄉老家給死去多年的爹媽上墳,幾個孩子就帶了娜娜一個回來。那時,姑媽的兩個雙胞胎兒子已經八九歲,正是招人嫌的年齡。父親支支吾吾的對自己的姐姐說起家裏已有的四個孩子已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了,現在又生了個小的,身體看上去不好……。

姑媽瞅了娜娜好一會,說,好吧,把娜娜留下吧。父親走的時候十分輕鬆,拎著大包小包不值錢的東西看都沒再看娜娜一眼就和姑父上車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