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告訴我們,怕什麼來什麼。
三千晚上回到家後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坐在床上剛打開數位板準備畫畫圖,卻覺得頭有些暈。
我沒有感冒,我沒有感冒!她在心裏不停地對自己說,打算用堅強的意誌力來打敗病毒,但是沒過一會兒,就連腦袋都快撐不起來了,眼皮直往一起粘。
要不,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說不定等醒來就好了呢。三千這麼想著想著,終於閉上了眼睛。
到了第二天上午,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樊不凡起來半天都沒有聽到洛三千那屋裏有什麼動靜,不由有些在意。
他又等了等,到十二點,仍不見三千出來。
雖然今天是周六,但三千平日裏作息還算規律,就算不上班也不會起得太晚,要照往常她這會兒早就開始做吃的或者攛掇著他點外賣了。
想起她昨晚上的落水經曆,樊不凡心裏有點擔心,猶豫了一會兒,他終於走到三千的門口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再敲幾下,他終於聽裏頭響起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進來吧。”
樊不凡打開門進去,就看到三千正躺在床上,一隻胳膊壓著額頭,雙眼緊閉。
他心裏一緊,幾步走到她床前彎下身,輕聲問:“你怎麼了?真得感冒了?”
三千眉頭緊皺,表情有些痛苦地道:“頭疼,嗓子疼……”她嗓音啞得厲害,還帶著幾分委屈。
樊不凡微不可察地歎了一聲,“幸好今天是星期六,你能趁著這兩天好好休息休息。中午想吃點什麼?”
三千下意識搖了下頭,但是剛一動她便覺得更暈了,隻得停下來虛弱地說:“什麼都不想吃。”
“那怎麼行,不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樊不凡話沒說完就見她抵觸地撅起了嘴,心頭無奈又有些想笑,“多少吃一點吧,總不能空腹吃藥啊。”
“不要……”身體一虛弱,連帶著脾氣也驕縱了起來,三千這會兒就像個孩子一樣,明知他說的是對的但依然不想照辦。
樊不凡的表情略顯為難,原地站著猶豫了一會兒,他彎腰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聲音溫柔如許:“聽話。”
三千雖然此時神智有些迷糊,但這兩個字卻是清清楚楚地落在耳朵裏,跌進了心裏,整個人瞬間有種要融化了的錯覺。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頭疼的緣故,三千無暇去關注其他事,隻把注意力集中在樊不凡的聲音上,竟覺得比平時還要動聽幾分。
怎麼會有這麼好聽的聲音呢?她暗暗地想。清涼似一泓山泉,溫潤和緩,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同意了?”樊不凡沒有聽到她再反對,便又問了一句。
你都這麼說了我怎麼可能不同意呢?別說是吃東西,讓我現在下樓跑圈我都願意啊!
於是乎,三千一邊在心裏鄙視自己太癡女,一邊溫順地裝出勉強答應的樣子說:“那好吧。”
樊不凡鬆了一口氣,“那你等等,我去弄點吃的。”說完後就先出去了。
三千隻當他是要去叫外賣,也沒有多想,又是一陣頭疼襲來,她便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
等樊不凡輕輕叫醒她時,三千以為已經過了很久,但看時間也就是半個小時而已。
“我估計你的嗓子吃別的也吃不下去,就煮了些稀飯,可以嗎?”樊不凡問她的時候表情中居然有點小緊張。
而三千在聽完這句話後幾乎是立時就清醒了一半,樊不凡煮稀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
“你說,是你煮的?”她懷疑自己剛才頭腦不清醒,把‘買’聽錯成‘煮’了。
“嗯,是我煮的。”樊不凡證實道。
“你什麼時候會煮稀飯啦??”三千現在一副破鑼嗓子,說出來的話沙啞不堪,但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不能怪她這麼驚訝,畢竟從她認識樊不凡開始他就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五穀不分芹韭不辨的人,連灶都沒有親自開過,她甚至懷疑他連該往哪邊擰都不知道。
而這樣的一個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居然說他煮好了稀飯,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樊不凡本來就有些緊張,被她這麼一問更加顯得不好意思,停了兩秒才道:“我沒事的時候學的,你反應別這麼大,嗓子不疼嗎?”
“疼。”三千的聲音小了一些,但目光中仍然含著深深的疑惑,“可我怎麼不知道你沒事的時候學過這個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樊不凡沒有正麵回答她,“好了,先吃了再說吧。”
三千見他不想說便也不再追問,用手撐住床想讓自己坐起來,卻沒料到她此時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剛支起肩膀手一軟整個人又給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