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風不帶一點修飾,爽俐地掠過山頂;陽光冷冷柔柔,雲朵悠悠閑閑。我閉著眼睛,靜靜地回想我和蘇瞳的點點滴滴。
我知道我有些傻,那就用最傻的方式來愛你吧!
陽光陰去了,雲朵消失了。
蘇瞳沒有來。
天邊的暮色一層層地加深了。
蘇瞳沒有來。
雨帶著淒清的節奏打在泥土裏。
蘇瞳沒有來。
原本就知道這樣的等待必定會有兩種結局,但麵對這種結局,我的心還是漸漸失去了溫度。
蛋糕淋濕了,保溫桶冷卻了,我倦了。
“你瘋了不是!”好像有誰一邊不停地罵我一邊帶走了我。
“我的粥!”
在搖搖晃晃的車上,我緊緊地抱著保溫桶,很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頭有些暈,很溫暖的燈光在我眼皮上跳躍。一個人影在跳躍的燈光中晃動。
“蘇瞳。”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來呼喊這個名字,卻奇怪地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醒了嗎?你這個瘋女人!有你這麼癡情的嗎?你以為你這樣他看得到感受得到嗎?簡直是作踐自己!”
是布丁。
我睜開眼睛,原來這是酷啦吧的休息室,我睡在軟軟的布藝沙發上,身上蓋著毯子,額頭上還冰著濕毛巾。
我扯下濕毛巾,坐起來。
“別動!”布丁叫我:“溫度計在你腋下,拿出來。”
我抽出溫度計,布丁拿過去舉高了看:“幸虧你身體素質好,隻是低燒,吃吃藥應該沒事了,瘋女人!”
“喂,你幹嘛這樣罵我?我招你惹你了嗎?”我也吼他,頭開始脹痛,淚水也湧了出來:“我討厭你們!早知要離開,又何必給人希望,要對我好,又為什麼罵我?”
“我想罵醒你!原以為你隻是去等等玩玩,打你的手機不接,我就估計你還在上麵,小姐,晚上的山頂很危險,出租車都叫不到,你說你不是發瘋是什麼?”
“糟糕,我的粥?”我翻身站起來,去找保溫桶,保溫桶在玻璃小圓桌上乖乖地放著,我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打開它,裏麵已經空空,被洗得很幹淨。
“粥呢?”我回頭問布丁。
布丁摸摸鼻子:“倒了。”
“為什麼倒掉?”我失控地大喊。
布丁指指掛鍾,時間已經過了12點。
“甘願,今天已經過了,不會再有一個今天,一份感情已經走了,何苦要死死地抱緊。甘願——,”布丁走到我身邊,將毯子披在我身上:“你這樣,讓人心痛。”
“沒人會心痛,一切是我自作自受。”我裹緊毯子,望著空空的保溫桶,自言自語。曾經,這裏是我給蘇瞳過生日的地方,放保溫桶的位置是放蛋糕的位置。蛋糕周圍盛放的玫瑰,一朵一朵,都是我親手剪去花蒂的。那完美的時刻似乎就在昨天,然而昨天真的是回不去了。記憶是殘忍的東西,你隻能想起,卻不能觸碰,你隻能遠遠地望著,卻無法靠近,你隻能一遍又一遍回憶它的聲聲影影,但那些聲聲影影卻隻是聲隻是影,永遠不再重來。
布丁在我身邊坐下。“你媽找過你很多次,我說你在我這兒和幾個老同學狂歡,晚點兒再回去。你說剛才你那樣兒我敢把你送回去嗎?”
“謝謝你,布丁!”我疲倦地說,我老媽知道我和布丁是死黨,絕對不可能來電那種。所以也絕對放心。然後我開始望著布丁傻不拉唧地笑:“嗬嗬——嗬嗬,餓了,搞點吃的。”布丁用手摸摸我的額頭:“還在發燒?”
我打掉他的手:“別瞎緊張,死不了!”
“要愛情還要什麼麵包?”他瞬間慍怒。
“布丁——”我軟和下去,長噓一聲,露出乞求的目光。
“你等著。”布丁出去了一會兒,端進來一個盤子,哇!是我最愛的意大利黑椒意粉。
我迫不及待地狂吃起來。
“你睡覺的時候我做的,在微波爐裏轉了轉,味道還好吧!”
“好好好——布丁,以後哪個女孩找到你肯定減不了肥!”我一邊吃一邊大笑。我的情緒似乎完全不受控製,俗話說喜極而泣,那麼悲極而笑是一樣的道理吧?
突然,我想起溫度計,吞下嘴裏的意粉,鼓著眼珠子小心地問:“布丁,剛才是你把溫度計親自放在我——”我指著腋下。
“白癡,不是我還有誰呀?”布丁扭扭捏捏,怪頭怪腦地說:“你放心,我目前對女人不感興趣,你別想得太那個了。”
“哦,那就好。”我繼續埋頭苦幹,一大勺一大勺地將黑椒意粉往嘴裏送。
“你慢點,別噎著!”布丁皺著眉頭看著我。
“好吃,好吃,”我含含糊糊地說:“就是不夠辣,不夠辣,不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