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也青
腰裏揣了52萬元,許也青覺得自己一下子變得堅強有力了。世界也在她的眼前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她看天,天是那麼的藍,藍天下的鳥兒在快活地飛翔。看地,大地上的莊稼是那麼的碧綠,碧綠的莊稼在雨水的滋潤下拔節兒生長。鎮街十字路口的車輛在快活地奔馳,在它們的前麵一定是成功與喜悅。她看大街的人行人,也覺得他們有點可愛。但她又沒有得意忘形,她把自己裝扮得鎮靜自如,內心裏波瀾不起。父親幾次問她掙了多少錢,她隻說沒有虧損。但父親顯然是懷疑她的,隻不過他沒有再說罷了。弓越明有一次勸她不要張狂,現在社會上的事挺複雜的,有了錢要裝得沒有錢一樣。許也青笑說:“本當就沒有錢嗎。還用裝什麼。”弓越明望著她笑說:“也青,我雖然虧本了,但我不後悔,因為你畢竟賺了錢。而且我也佩服你的的心機與智慧。你比我有本事。”弓越明又憂心忡忡地說:“也青,雖然我沒有向外人說你賺錢的事,但不知是誰在下麵散布的,說你許也青販辣椒一下子賺美了,一下子就弄了個百萬富翁。這話傳出去對你影響挺大的,所以你要小心。有些人可能要找你的,要你讚助他們。尤其是要小心萬家鎮基金會,他們說不定會乘機要你還你父親從基金會貸的款子的。”許也青臉色陰沉下來,說:“想得倒美!我父親貸的款子本當不是我父親的,是我的五叔的。他不還款讓我父親還與理不公啊!”
弓越明說畢此話的第二天,萬家高中的四五個老師來到了許也青的浴池,他們中間有給許也青上過課的,也有沒上過課的。他們一走進來就對許也青投來了欽佩的目光,許也青的班主任郭老師對她說:“也青,聽說你創業很有成就,我們幾個老師來向你表示祝賀。”許也青向他們每人遞了一瓶可樂。他們接過打開就喝了起來,邊喝邊說:“咱們學校出了第一個百萬富翁,這可是我們學校有史以來的第一件大事啊!也青同學,我打過去就說過,是金子總要閃光的。總有出頭的一天。這不我不是說對了?!”
他們喋喋不休地恭維著,可許也青從他們閃爍不定的目光裏還是捕捉到他們可能有其他的想法與要求,就說:“老師們向我表示祝賀,我非常高興。但我要告訴各位老師的是,我從來也不是什麼百萬富翁。我與別人收購辣椒,隻掙了幾個小錢,加起來也就是二三萬元,與百萬差得何其遠矣。”
那幾個老師互相交流了一下會意的目光,其中的郭老師說:“我們找你一是向你表示祝賀,二是想得到你的支持。我們學校成立了幾個教研組,可沒有活動經費,我們想請你出一些資金……真不好意思了。”
許也青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長流。末了她才說:“真好笑,你們把謠傳當成真的了。我也聽到過有人說我販辣椒成了百萬富翁,可根本沒有的事啊!要是我現在是百萬富翁,我怎麼能不幫助各位老師呢?你們畢竟是我的老師啊!”
學校的老師剛走,鎮基金會的董蓄來了。他一走進浴池就大聲地說:“許老板,聽說你販辣椒發大財了,也該把基金會的款子還了吧。”
許也青的心裏猛地噴出一股怒火,燃燒著,她睜大了眼睛,說:“誰借的款子找誰去。我又沒有貸款。”
黑臉膛的董蓄把臉抹了一把,包公一樣,說:“你沒有貸?可是你父親貸了呀!常言說父債子還。”
許也青說:“我父親又沒有死,憑什麼要我還他的外債?況且貸款的是我的五叔。不是我父親。你們找我五叔去吧!”
董蓄看著許也青,扭著頭,說:“你倒是蠻有理啊!”
許也青不卑不亢地說:“理是客觀存在的,不是誰想講就能講出來的。你也可以講講你的理啊!說一下為什麼要我歸還本當不是我父親貸的款子呢?難道一個父債子還就可以了嗎?”
董蓄無以對答。到現在董蓄才明白麵前這個曾遭遇過不幸的女子是何等的厲害。他敗退回去了。
又有一個晚上,快半夜了,許也青忽然聽見院子裏響起了咚的一聲響,還沒有等她穿衣起來,房門就被打開了,幾把明晃晃的刀子橫在她的脖頸上:“把你的辣椒錢拿出來,否則要你的命!”
許也青沒有慌,而是鎮靜地說:“兄弟別來橫的,我知道你們也是被生活所迫,才不得意而為的。你們說說,要幹什麼?”
一個眼睛有點歪斜的漢子把刀子從她的脖頸處拿走,說:“拿出50萬元,否則……”
許也青笑了一下,說:“否則要我的命是不是?”
拿刀子的漢子說:“算你說對了。”
許也青說:“我正在等這事呢。反正從那年受到強暴時,我就下了死的決心了,你們今天能成全我,我在這裏感謝你們了。”說著鞠了一個躬。
那夥人傻了眼,麵麵相覷。
“動手啊!”許也青大吼一聲,聲如裂帛。幾個歹徒嚇得一哆嗦,撒開腿跑了。
民俗村裏的故事
這天是周末,浴池來了不少人,因為要等裏麵的人出來才能進去洗澡,所以外麵的客廳裏一時坐了不少的人在那裏等著。因為沒有事兒,他們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了話。也不知是誰引起了話頭,有人說起了縣城北麵的民俗村臊子麵接待戶,說在那裏不但可以吃到地方名吃臊子麵,不少接待戶還有小姐,隻要你肯花錢,要什麼樣的小姐也可以找下,所以一到周末,外縣的許多人都跑來這裏消費,民俗村一時成了千喬縣的紅燈區,凡是賣臊子麵的農戶都發了財。有人問道:“難道公安上就不管嗎?”那人就說:“公安上管什麼,縣政府開了會的,怕一管影響地方經濟,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這個地方公安上不要插手,所以民俗村一時就人滿為患了。”又有人說:“如果要到那兒賣臊子麵,能租下地方嗎?”知道情況的人就說:“那裏的住家戶大都把自己的地方租了出去掙錢,而他們自己則不經營臊子麵,嫌麻煩。所以要尋租的話,地方多的是。”
許也青心裏一動。
過了一個多月時間,許也青把浴池讓父親與母樣經營,自己帶著馬大良到了縣北的民俗村租了一間住家戶地方賣起了臊子麵。她用的是房東的稅務登記證和工商執照。而她自己則把飯館招牌上的名字改了。
許也青走時向馬茂盛說了自己到民俗村的事。也向弓越明說了,弓越明笑說:“好好幹吧,我知道你會投資的。你是一個很會經商的人。你會成功的。如果有客人,我會到你那裏吃飯的。”
許也青租的地方在去民俗村的大路半腰處,這裏建了一排新房,全都賣農家臊子麵。每當中午吃飯時,前去民俗村的小車在前麵的公路上鳴著喇叭向前開去,這時候,許也青發現與他們一排的那些賣農家飯的主人一家都站在大門前胳膊伸得長長的攔車子。不少司機一見他們,就把車子繞著開,開到公路的另一側。這些沒有攔下車子的農家人就會在車子後麵罵他們開得那麼快搶孝帽去呀!許也青就覺得可笑。但她卻不去攔車子。她打電話告訴了一些相熟的人,讓他們有時間了到民俗村吃臊子麵。她讓雇請來的大師傅把臊子麵的質量做好,客人來了讓人家要吃好,玩好。這裏的農家大都建有二層樓房,上麵可以住宿。許也青來了時間不久,發現一些陌生的男子來到這裏要小姐。原來這個叫恍然惚山莊的農家臊子麵接待戶以前曾經是一個有名的小姐出沒的地方,外縣的不少男子來這裏明著是吃臊子麵,暗地裏是為了**。許也青雇請的大師傅精通此道,他對許也青說:“老板,這裏來的客人大都有自己的特殊要求,要掙錢,就要把小姐帶上,否則掙不下錢。”許也青說:“宋師,公安上不查嗎?”瘦瘦的眼睛明亮的宋師嘿嘿地笑說:“公安上不管這裏,縣上把民俗村放開了,如果他們查來查去的,把小姐與嫖客趕跑了,也就把地方的經濟趕跑了。縣上的頭頭腦腦們對這些問題是弄得清的。”
許也青默許了宋師,宋師打電話與以前認識的一些小姐聯係上了。於是以後每來上一個客人如果提出要小姐,宋師電話一打,那些小姐就坐著出租車子來了,許也青發現,她們大都打扮得性感,染顏色古怪的頭發,穿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眼影塗得很重,口唇也塗得很重。她們大都隨身帶著一個小包,許也青估計這裏麵裝的是避孕套之類的東西。她們來了後就與嫖客討價還價地講價錢,有時候為了四五塊錢或者十多塊錢,他們要爭論好長時間,一旦講好了,立即就進行實質性的操作:進了屋子,拉上窗簾子,大天白日的就在裏麵與客人幹了起來。一般的是客人在幹完了後還要請小姐吃一頓飯,喝點酒。或者在幹事前吃飯喝酒。那些小姐一般對吃飯不感興趣,因為她們的時間寶貴,有時一個人要趕幾個點,所以也就步履匆匆,行色匆匆。趕考的舉人一樣。但也有客人自己帶了女子來的,這些客人帶的女子大都表現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們與嫖客睡了覺後,如果要吃飯,她們一般會選擇坐在背對門的地方,讓進來端飯的人看不見她們的麵孔。這些嫖客一般在與女人睡覺後付給老板十元錢作為床鋪費。但**費卻是要付給女子本人的。那些小姐拿了錢後回去還要交給她們的老板頭子錢,每人十到二十元。所以一般落到小姐手裏的錢就是四五十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