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火焰,映紅天際,炙熱的高溫,在空氣中卷起一浪又一浪的氣流,高高的鏢塔,在頃刻之間轟然倒塌,紅火繚繞在堆成一堆的鏢旗和長刀之上,燒得啪啪作響。
路家的護衛們第一時間衝上前來,將昏迷不醒的路超延抬走,大局已定,即便是這些忠心耿耿的護衛心中對時飛有萬千不滿,也不敢貿然動手,家主都敗在那小子層出不窮的手段之下,他們又怎麼可能再去掀起什麼波浪。
時飛又何曾不是懊悔萬分,剛才的爆炸竟然沒能將路超延炸死,留著他,早晚是個禍害,隻可惜此時奪鏢大會已然落幕,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斬殺路超延,且不說那麼多護衛不答應,怕是這整個廣場上的人群,也不會答應。
“嗬嗬,公子的手段果真令老朽開眼啊!”老者一臉微笑的朝著時飛走來,望著滿天的紅火,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駭然之意。
老者開心,那是因為他賭贏了,冼家奪得鏢王的稱號,自己就是淨賺幾千萬金幣,反觀廣場之上,早已是一片噓聲,這些家夥輸了錢,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吼叫,隻能發出陣陣無奈的噓聲。
冼家的護衛,早已歡呼雀躍的回家報喜,昆奴,則是一臉擔憂的站在時飛的身旁,融氣丹的功效,怕是很快即將消耗完畢,若是這時路家突然出手,時飛危在旦夕!
老者似乎看穿了昆奴的擔憂,微微一笑,衝著身後喊道:“來啊,保護時公子回冼家鏢局,明日老夫,定當親自登門拜訪!”
隨著老者話音的落地,黑暗中,憑空走出兩位身著寬鬆長袍的老者,皆是一臉警惕的望著四周,守護在時飛的身側。
時飛淡淡的笑了笑,自己沒有辜負冼雙刀的囑托,打贏了這場本來毫無勝算的擂台賽,衝著老者微微頷首,終是力有不逮,砰然倒地。
昆奴一直守候在時飛的身邊,見到自己的大哥昏倒,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背在身上,極速的朝著冼家奔去。
兩名黑衣老者,皆是默不作聲,隱沒在黑暗中,隨著昆奴,一道而行。
冼家鏢局內,最先知道時飛勝利的消息的,便是冼威父子,大管家渾身顫抖的靠在門口的麒麟獸上,聳動的雙肩,似乎在低聲的啜泣。
“父親,恩公贏了,恩公贏了啊!”冼威滿臉歡喜的望著自己的父親,神色分外的激動。
大管家微微點頭,蒼老的容顏上,有著一抹欣慰,旋即眼神突變,淩厲萬分,“威兒,為父讓你準備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冼威稍稍一愣,旋即躬身說道:“稟告父親,孩兒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準備妥當了,如今恩公戰勝歸來,想必休息幾日,咱們便可去獵殺那該死的生死鱷魚了!”
大管家輕輕點頭,望著自己的兒子,渾濁的雙眼,湧現兩道晶瑩的淚花,“好孩子,你留在冼家,萬一父親要是有什麼不測,你就帶著家主他們,逃離這東風鎮,有多遠走多遠,永遠別再回來!”
“父親!”冼威的雙眼瞬間模糊,猛的跪倒地上,望著大管家,滿臉的淚痕,“讓孩兒也去吧,孩兒不想跟父親分離!”
“乖孩子!”大管家雙手顫抖的摸了摸冼威的黑發,顫抖的說道:“父親從小便教育你,冼家是我們的大恩人,咱們就算是死,也要報答冼家,如今冼家遭逢大難,為父早已年邁,替家主去死,理所應當,你不同,你還年輕,如果有機會,為父還希望你給咱家再添一點香火,記住,一定要誓死保衛冼家,這是咱們欠冼家的!”
“可是…”冼威還想說些什麼,卻是被大管家阻攔,揮揮手,輕聲道:“回去吧,為父需要好好的休養幾日!”
冼家內院,冼雙刀一家三口焦急的守候在院落中,望著遠處,漫天的紅光,眼神中略顯焦急。
方才一連數聲劇烈的爆炸響起,早已令得冼雙刀坐如針氈,時小子再替自己賣命,可是自己卻隻能坐在這,什麼都做不了,幾次想要衝出去,皆是被妻女阻攔,此時爆炸聲消弭,心中頓時變得無比的緊張起來。
“家主,咱們贏了,贏了!”一大群護衛,秩序混亂的闖入內院,隔著老遠,便是大聲的吆喝起來。
冼雙刀眉頭輕揚,頓時極速的走上前去,抓著為首的護衛,大聲道:“時飛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護衛頭領明顯被冼雙刀抓痛了,咬著牙,激動道:“沒事,時公子安然無恙,而且還斬殺了莊不過!”
“什麼…”冼如風的嬌軀微微一震,短短一日之間,仿佛再次蒼老了幾歲,呆呆的望著護衛,低聲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