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方站到溫多多的肩膀上時,南妤這才看清,他竟然是一個嬰兒,並且臍帶還和溫多多的腸道連接在一起。
令南妤感到驚悚的是——
這個嬰兒的臉上竟然紮著一柄纏著黑色膠皮的剪刀,剪刀已經齊根沒入,又從腦後透出一個鋒利的尖。
這是溫多多的孩子?
南妤突然想到了溫多多的病曆上的那句話:隻有撕碎眼前的一切才能帶給她安全感。
為什麼?
為什麼隻有撕碎眼前的一切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眼前的一切指的是什麼?
她撕碎一切是下意識的自我防衛反應嗎?
南妤眯了眯眼,已經推理出了一些東西:
肯定是有人要傷害她,會是誰呢?
南妤看著眼前正在朝著她嬉笑的鬼嬰,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下鬼嬰的腦袋。
一時間,鬼嬰和溫多多全都愣住了。
她不但不害怕,甚至還伸手……撫摸……
不等南妤開口說話,溫多多急匆匆地跑到茶幾旁邊,用手中的剔骨刀瘋狂地紮向她的老公,同時用哀求的語氣大聲哭喊著:
“啊……他還沒長大,求求你不要傷害他,求求你……啊啊啊……不要……”
溫多多手中的剔骨刀每一次落下,都會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那是刀尖穿過她老公的身體後,又鑿在茶幾上的聲音。
南妤看著溫多多身體上各種黑紫色的淤青,以及肚子上的口子,腦海裏立刻出現了一個畫麵:
一名渾身上下都是淤青和傷痕的孕婦,奄奄一息地躺在客廳的茶幾上,像是大街上的野狗般苟延殘喘,淩亂到極致的發絲混合著汗水貼在她的臉上,她看起來是那樣的狼狽。
她幾乎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反抗能力,她隻能一邊用手護著自己的孕肚,一邊不停地哀求著正在對她拳腳相加的家暴老公。
但無論女人如何哀求,男人都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甚至越來越用力、越來越迅速地毆打著孕婦,他五官扭曲、麵目猙獰,唇角卻勾起一抹暴虐的微笑。
除了動手之外,他的嘴巴裏還不停地咒罵著最難聽的髒話,仿佛要把這個世界上專門用來羞辱女性的詞彙全都施加在他的妻子身上。
盡管他的妻子正懷著他的孩子,而且馬上就要生了。
或許是看見了妻子高高隆起的肚子,孕婦的老公隨手拿過一把剪刀,惡狠狠地朝著孕婦走了過去,他的嘴角越翹越高,伴隨著女人的苦苦哀求,他的喉嚨裏發出陣陣癲狂的大笑……
折磨她,已經成了他在生活中最大的樂趣,也不知為何?今天他很想看看肚子裏的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
隨著女人的皮膚被刺破、劃開,男人伸出舌尖將飛濺到臉上的血滴享受地舔了個幹幹淨淨。
或許是嫌棄眼前的腸子遮擋了視線,男人直接伸手全都掏了出來,隨後看著被子宮包裹著,蜷縮著的小孩兒,他哈哈大笑起來,
“嘿嘿嘿……好可愛呀!”
說著,男人將還沒睜開眼睛的嬰兒捧在手心認真地欣賞著……
一旁,已經斷了氣的妻子或許是受到《彼岸之獄》的召喚,竟然倏然睜開了眼睛,眼白徹底消失,眼瞳仿佛化開,眸底如墨般濃鬱、漆黑……
這個女人正是南妤的患者溫多多,已經化成詭怪的她,死死地將哭嚎著討饒的男人壓在身下。
她沒有選擇拿起旁邊的菜刀,而是張著嘴笑著朝男人咬了下去,一口口地努力吞咽著,嘴角滴滴噠噠地向下淌著冒著熱氣的鮮紅,孕婦含糊不清地說:
“老公,舒服嗎?你放心,我會治好你,再吃掉你……你永遠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