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跟唐建明出來的時候,隔壁那名埋頭痛哭的女人正擦著眼淚從隔壁病房走出來。

“謝謝你來看曉蘭。”

“我們孩子就是朋友,又都遭遇喪子之痛,曉蘭的心情我理解的,別的我不多說了,你好好照顧曉蘭。”

兩人道別後,一個回到病房繼續照顧自己的妻子,一個則往醫院大門走。

唐建明蹙眉:“這兩人走那麼近,有問題...”

“我跟蹤那女的,你調查病房那男的。”

丟下這句話就徑直追了上去,自說自話的樣子,完全忘記了陳頌的交待。

薑時攤手:“就說他不聽吧!”

來到隔壁病床,曉蘭依舊直挺挺的躺著,她丈夫在邊上低聲說著什麼,眼裏的憂愁化都化不開。

她站在門口看了兩眼,就朝著裏麵招了招手,就離開了。

隔壁病床的男人看到她,以為是跟床上那對夫妻打招呼,看他們沒回神才離開的。

“你這個人要不要臉,都能做我爹了,居然還跟蹤我。”

“你怎麼好賴不聽呢,我沒跟著你,我就是....”

唐建明被人拽著衣領,氣得心肝肺哪哪都疼,可也知道自己不能說是在調查案子,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他求助的望向圍觀群眾,發現薑時正慢悠悠的朝著他們這邊走來,邊走還邊往嘴裏塞大白兔奶糖,他是心梗的厲害。

“同誌,不怕,我已經給派出所打過電話了,警察同誌馬上就來。”

對方聽到薑時殷切的看著自己,還說找了派出所,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不...不用了。”

“要的要的!打擊一切違法犯罪活動,是我們老百姓的責任。”

她還不忘給一臉呆滯的唐建明使眼色,對方察覺後,臉色漆黑,不過還是配合她行動:“對對對,我們去派出所。”

“不...不去了,我想他肯定是誤會了。”

“別怕!犯事了一定可以被警察同誌查到,真理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女子嘴唇顫抖,我我我說了幾個字,直接暈了過去,薑時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哎!同誌同誌。”

邊上有大娘挽著袖子就上來了:“小同誌交給我。”

說著就對著她暈倒之人的人中使勁掐去,薑時看著都覺得疼,更別提當事人了。

她不知不覺中右手使勁掐著大腿,才勉強讓自己不叫出來,好一會才緩緩睜開眼,眼眶微紅有氣無力道:“我...我怎麼了?”

“你啊,暈倒了,多虧了熱心助人的大娘救了你,這人中一掐,誒,就醒了。”

女人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謝...謝謝大娘。”

深怕大娘再掐她人中,拽著薑時的手道:“小同誌,你能送我回家嗎?我實在走不動了。”

“好啊!好啊!”

圍觀群眾看她如此熱心腸,哪怕她走出老遠都還在誇她是個善心的同誌。

唐建明是氣的半死,一回頭發現陳頌跟李霽初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整個人都尷尬的不行,又覺得委屈。

“謝謝你送我回來,喝杯糖水吧。”

她家的白牆有點斑駁,牆麵上還留著家具的痕跡,家裏有點空蕩,兩張椅子,一張桌子…

“來來來!”

薑時隻是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後,拿起茶碗就一飲而盡。

似乎擔心她離開,女人又拉著她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啊,叫蕙蘭,有個十歲大的兒子,叫嘉禾,可是他死了,被水淹死了,淹死的時候才十歲啊……”

“你丈夫呢?”

“丈夫……他是以前是機械廠的工人,後來……”

“後來怎…怎麼了?”

薑時適時的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感覺好……好困……”

蕙蘭搖搖頭,一臉和藹可親的拉著她的手道:“沒事的,困了就休息,我丈夫在機械廠被女人勾引了,那人拿著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威脅他跟我離婚。”

“你…你離了?”

蕙蘭看著台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模樣,臉上笑意越發深了,不過怕有意外,她還是接了話茬:“不離怎麼辦?他被逼的,他說等他畢業了,就會回來跟我結婚,我們兒子就叫嘉禾,趙嘉禾,寓意家和往事興。”

下一秒,她就看著那一直小雞啄米的腦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同誌!小同誌!你醒醒。”

蕙蘭使勁搖晃,對方依舊一動不動,她才放心。

等薑時視線恢複正常,發現天空已經掛上一輪彎月,而她正在一座墳墓前,隻是土包已經被挖了一個大口。

“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

蕙蘭被她突如其來的出聲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不在乎了:“這裏是我兒子的棺材,我要你死後去地府做牛做馬照顧我兒子。”

“你跟那個老頭眉來眼去別以為我看不到,你這是活該,不就是想圖我錢!我告訴你,你能照顧我家嘉禾,那是你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