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金碧輝煌,晶瑩剔透的水晶柱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輝耀眼的光芒,屋頂的瑪瑙、琉璃不停閃耀,奢華富貴。
一個玲瓏有致的身影穿過熱舞的人群,手裏端著幾杯美酒,低著頭,邁著小碎步向門口走去。
熱舞的人們沒有注意到女子的容貌,可是她走過他們身旁時,他們卻聞到了女子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馨香。
四十歲的卡頓侯爵此時正拉著自己的女伴在舞池中搖擺,手不老實地撫摸著女伴的身體。
他身材肥胖,身上有著厚重的贅肉,走路時渾身的肉都在顫抖,散發著市井商人的惡臭。女伴緊蹙著眉,強忍著他難聞的味道和對自己的騷擾。
他的身份並不夠格參加燕氏公爵的舞會,可是他卻有一個帝都人人敬畏的女婿。
一年前,他的小女兒在翡翠河邊洗衣服,救起了一個失足落水的男子,這個人就是帝都皇城領袖白嚴。
白嚴重情重義,他遵守承諾,迎娶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卡頓也因此一步登天,他花了一百萬紫金幣購買了侯爵之位,成為遠近聞名的“****運”侯爵。
窈窕侍女一個轉身,飄逸長發在卡頓眼前飄過。
好香……
好美……
卡頓色眯眯地笑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回頭,猥瑣的眼神追隨著那個身姿嫋嫋,娉婷輕盈的背影。
一個不小心,他重重地踩上了女伴的腳。
接著,這位一向以貪財好色聞名的侯爵不講紳士風度地推開自己的女伴。
他的眼裏隻有那窈窕的身影,鼻間依然飄著女子淡漠好遠的馨香,他小跑著,不顧身份地追著前方那個美麗動人的身影。
“喂,女仆,你停下。”卡頓的聲音格外高亢尖細,他說完之後,至少有一半人回過了頭。
蘇凰魅眼神漸漸淩厲,她立即為自己施了一個法術,原本光潔細膩的皮膚立時變得坑坑巴巴,左臉蘋果肌處甚至有一塊黑色的斑。
就差一步,她就可以邁出這座城堡。
門已經近在咫尺。
她不能容忍有任何變故產生。
女仆微微抬頭,聲音輕軟,溫潤地像一塊質地純正的鵝卵石,單單聽聲音就是一種享受。
”大人,您有什麼事情嗎?”蘇凰魅低眉順眼,盡力扮好一個女仆的角色。
她轉身的瞬間,一張醜陋難看的臉也清晰地暴露在陽光下,暴露在眾人的眼底。
卡頓眯著眼打量著她,他可不是不經世事的、以貌取人的鼠輩。
單憑翡翠河旁一個美麗的初遇,又怎麼能讓一個在帝都裏處在風口浪尖之地,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的軍隊領袖娶一個毫無背景的、毫無勢力的商人之女?
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他才是最陰險狡詐的老貓。
可是這一次,這味道,讓他的理智都要崩潰了。
那樣馨香的氣息,這是極品美人的處子馨香。
人們常道“聞香識美人”,這並不是一句空話,他富甲一方,所識女人數不勝數,極品美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
可是,他從來沒有在別人的身上聞到像這個女仆一樣馥鬱的芬芳。
像這樣的美人,一定是幻化了她的容顏。
這麼想著,卡頓貪婪地咽了咽唾沫,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他加快腳步朝女仆靠近。
一點一點,他的手指隻要再向前一步,就可以觸摸到女子的臉頰。
蘇凰魅眼神平淡,可是眼底深處卻有著淡漠枯寂的焰火在熊熊燃燒。
本來,她隻想低調地走,看來這回,她是必須要做些什麼事情了。
女子眉宇輕皺,隻要念動咒語,纖纖素手就可以輕易催動火球,瞬間燒死這個男人。
今夜她必須逃,否則一定會不知不覺的成為燕驚泓的新娘,她的人生可不是由這個世界的規則說了算的。
她從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不是一隻玩偶。
卡頓越靠越近,近在咫尺時,他猥瑣地伸出了手。
他想要摸她的臉,即使分外醜陋。
蘇凰魅眯緊眼睛,她在給卡頓最後的機會。
戰鬥一觸即發。
迫在眉睫之際,一隻手從旁側伸出。
一隻手,一隻宛若玉雕的、修長纖細的、熠熠生輝的手。
接著,那宛如神明晝夜不停、細心雕刻出來的手指溫柔地搭上了她的手腕。
收緊,輕握,摩挲,牽引
一股涼意從手指處襲來,伴隨著一陣清涼的香氣,讓人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蘇凰魅不由扭頭,她看見一張華貴的、紫色雕花的麵具,一對嫵媚妖嬈的琥珀色瞳眸微笑著,柔軟了刺眼的光芒。
柔軟了她的心。
有生之年,英雄救美這樣的戲碼,居然發生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