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宮深處,隻傳來嘶啞地低泣聲,阿卓轉動輪椅,他走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
“伊戀冰說得密道是這個嗎?”
“回主子,正是。此地以北五十裏,乃是寂淩軒掌管的東大營,而以南四十裏,就是皇宮。”
阿卓點點頭,他敲了敲密道側壁,一種輕得發脆的聲音。
“從這裏進入,再看看有什麼。”
“是。”
交代完一切以後,他才回到地麵上,他先洗了手,又拿起一本書聚精會神地看著。
此時還是清晨,畫館的人並不多,清新的空氣從外麵湧進來,阿卓很悠閑地與路過的人打招呼。
他神色疏遠淡漠,矜貴高傲,剛來到這個小街道的時候一直是大家津津樂道的大人物。
街坊領居總喜歡帶著自己的小孩子來看一看他,順便也沾染一絲書卷氣,那些眉目如畫的少女也對著這個渾身氣度非凡的貴公子暗送秋波。
隻是,他最喜歡的就是噙著一抹笑容,斂著眸子中的高傲,微笑地曬著暖融融的陽光。
“你好,不知可否為我家小姐作一張畫?”
他微微仰首,隻見是一位容色姝麗,風華正茂的豆蔻少女,她正被小丫鬟拽著,一臉別扭。
他回以一笑。
“謝謝,請把我推過去。”
這一笑與他剛剛的疏冷淡漠不同,絕色,優雅,他本來就俊美,這一笑更是幹淨清冽。
少女被他這一笑震得懵懂,傻傻地抬頭望著他,任由小丫鬟怎麼扯都扯不動。
直到男子抬眸瞧她,她才恍惚之間如夢初醒。
真是的,她大哥哥、二哥哥,俱是京城最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她整日麵麵相對,早該免疫,卻不知為何竟被此人的笑迷了眼。
臨到桌前,阿卓袖手鋪開一卷白色紙箋,毛筆輕點墨,他信手馳騁,筆鋒瞬息萬變。
隻見那墨色的靈動濃墨重彩,將這紙箋,絢麗得潑灑。
少女微微張開檀口,她眸中溢滿驚訝,他從不曾真正看她一眼,卻勾勒得如此惟妙惟肖。
此人之才,簡直冠世。
再看男子手下所繪衣冠,飄飄欲仙,少女羞色遍布,卻隻能低頭拉扯了一下自己不甚整齊的衣服。
畫中人的風姿讓她羞愧。
她紅著臉,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來,順帶著剜了身邊的小丫鬟一眼。
“姑娘以為如何?”
“小姐,小姐。”小丫鬟拽了她一把,寂淩致這才驚醒抬頭,眼眸一下子落在了那雙執著筆的手。
少女心暗自萌動,她輕輕呼氣,生怕驚醒了那作畫的人,阿卓畫到一半,隻見少女接過那硯台,一心一意為他磨墨。
阿卓眼波萬般隱晦,卻不動聲色,隻是他蘸了那墨,埋頭繼續。
畫作好了,不等阿卓伸手,少女便一把搶過,她動作太大,如此看來倒有些急迫。
隻見畫中人微歪頭,凝視著一江煙雨,那眸中氤氳的愁色,無恨,卻滿滿糾葛。
她恍惚之間手指輕縮,那畫中人的眼,直擊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