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鬼胎(2)(1 / 2)

那個老板問我去哪裏,我說去前邊王家農莊,他的臉色就突然變了,一把將毛巾奪走,還說了句奇怪的話,他說:你跟王鳴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知道自王鳴的父輩發家以後,他們王家一直都在給老家捐款捐物,甚至這個鎮子裏的電影院和學校,都是王家捐款修起來的,突然看見這個老人這麼仇視王鳴,我心裏十分奇怪,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王鳴得罪他了?

那個老頭說:遲早有一天,我會給家裏老婆子討個公道!

說完這句話,他就背朝我坐著,無論我說什麼,他再也不搭理半句,我當時非常難堪,隻有留下飯錢離開了,

到了王家農莊,發現院子的鐵門開著,裏麵的草坪和樹木顯然很久沒人打理,一片凋零,倒是那三層小樓前麵的大花壇,土新翻著,黑油油的,當時我還想,王家的花匠真奇怪,這個花壇打理得挺好,草坪和灌木倒丟著不管!

我把車停在樓後麵的遊泳池旁邊,從後門進了王鳴的祖宅,穿過廚房時,我發現廚房裏的洗碗槽裏,全是髒盤髒碗,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一股衝鼻的餿臭味,有的碗盤裏甚至長了半寸長的綠黴,地上到處是空酒瓶,茅台、郎酒、葡萄酒、二鍋頭,什麼品種都有,

我一邊向客廳走,一邊叫王鳴,客廳裏也亂糟糟的,茶幾上積了一層厚灰,滿地都是廢報紙、包裝袋、餐巾紙,我還是三年前他們結婚時來過王家這個祖宅,雖然古舊,但是劉書華布置得非常溫馨,哪裏有現在這樣的慘況,

我在客廳旁的一間休閑室裏找到了王鳴,當時他象幽靈一樣站在窗邊,望著我的車,拿著瓶紅星二鍋頭,滿身酒氣,眼睛通紅,胡茬足有三寸長,不知道有多久沒剃過了,

我叫他:王鳴,其他同學呢?

他慢慢回頭看著我,說:不會來了!然後一屁股坐在藤製沙發上,喃喃自語:人一走,茶就涼,除了你,誰也不會來了!

我不相信,劉書華死了,連吳勉都不來,當時就拿出手機,說要打電話給她,王鳴突然象瘋了似的,跳起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衝我大吼:不許打,我要為書華留點尊嚴!然後他抱著頭哭,半天才說:你去三樓看看書華吧,她在南麵的客房裏!

說真的,當時的整棟房子的氣氛沉重詭異,壓得我幾乎無法思考,根本沒想到,為什麼劉書華的屍體半個多月了還沒有火化,我順著客廳外的樓梯道向上走,通往二樓的拐角處有個鐵柵門,這個時候開著,貼在牆上,穿過二樓的起居室,就上了三梯,格局和二樓一樣,中間都是起居室,不過二樓的東麵是主臥,西麵邊被布置成書房,隻有南間是客房,但是三樓西邊、南邊、東邊都是客房,

我猶豫了很久,才慢慢推開三樓南邊客房的門,那個房間所有家具都被清空了,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的樣子,隻有房間正中擺著一張長桌,上鋪白色床單,牆上掛著黑紗圍著的相框,裏麵是劉書華笑得非常燦爛的大頭照,我的目光被那張桌上平躺的劉書華吸引住了,她光著腳躺在那裏,穿著一件白色長裙,不知是誰給她化了點淡妝,頭發烏黑,臉色蒼白,嘴唇豔紅,非常強烈的對比色,看著有些可怕,她的眼瞼安詳地垂著,象睡著了一樣,象隨時都會起身露出照片裏那樣歡快的笑容,她的肚子非常巨大,凸起在裙下,看起來不象是隻有四個月的身孕,倒象是快分娩的樣子,

或許是氣氛使然,雖然房間朝南,我卻覺得陰森森的,全身發寒,雖然對她還有比較深厚的感情,但是竟然不敢走近,隻靠著門看了一會,就退出去了,

回到一樓休閑室,看見王鳴仍然坐在那裏,喝著手裏劣質的二鍋頭,我突然來了氣,他這麼糟蹋自己,分明是想劉書華死不瞑目,衝過去奪下他的酒瓶,我罵他不是男人,沒有勇氣正視事實,劉書華選錯了人!

他對著我慘笑,說:我不是男人?換了你,和最愛的女人約好白頭到老的,隻做了三年夫妻,就要麵對這樣的結局,一屍兩命啊!除了麻醉自己,還能怎麼做?

我突然看見他的左手腕包紮著紗布,有沉黯的血色滲出,總算明白了,我對劉書華的感情,確實不如他,劉書華死了,他甚至可以想到割脈追隨,我估計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