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過了一夜又一夜,她卻再也沒有起來過,我按捺不住曾經給你打過一個電話,你是記者出身,看過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或許你能給我答案呢?但是你知道,最終我還是沒能把這件匪夷所思的事說出口來,
直到三月初的一夜,書華終於又複活了,當夜我在工人房睡覺,突然感覺左手腕被什麼抓住,然後一陣劇痛把我驚醒,抬頭就看見書華伏在床邊,咬著我的手腕,臉半抬著盯我,雖然整個眼珠象蒙了一層白翳,但我知道,她看得見我,她仍然愛我,
因為她隻吸了一點血,就鬆開了手,然後站起身離開,毫無目的在宅子裏四處遊蕩,我知道她不忍心殺我,但又饑餓難耐,那夜一直跟著她,我試圖和她說話,試圖給她其他的什麼東西吃,可是書華自顧自地到處走,完全不理會我,
從這天起,我就把她移到三樓,入夜就會將二樓的鐵柵鎖上,她是那麼饑餓,每天兩三點都會起來四處徘徊,直到天亮才安靜下來,第二個犧牲者,是一個中年農夫,他坐長途車到了農莊附近,被人第二次索要車資,因為沒錢被趕下了車,當時已經接近午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好過來求宿,
我將他安排在二樓東邊客房,然後鎖了鐵柵門,他的慘叫聲和呼救聲是那麼刺耳,我捂著耳朵在床上坐了一夜,天亮了過去看,果然書華又喝盡了他的血,吃掉了他的腦髓,我將這個農夫的屍體,也埋在了花壇裏,
吃飽以後,書華又平靜了半個月,這期間,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長大,一想到她喝血吸髓,是為了我們的寶寶,我就覺得,自己不能這樣袖手旁觀,讓她一個人努力著,我一定要幫她,一定要幫我們的孩子,
接近三月底,書華又複活了,或者換句話說,又被饑餓攪得難以安生,因為徐嬸的老伴在她失蹤後,一直和我糾纏不清,讓我意識到,這裏的鄉鄰不能用來飽她的口腹之欲,而半夜來求宿的人,倒是不會有人找到我頭上,可是這種好事,也不可能隨時發生,我就給吳勉打了電話,
她一聽說書華死了,當時就哭得說不出話來,馬上買了飛機票趕來,幸運的是,因為她的匆忙,沒有來得及和任何人打招呼,我看著吳勉抱著書華的屍體,哭得那麼淒涼,真得很不忍心害她,可是如果放走了她,書華該怎麼辦?我們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吳勉死後,我還是將她埋在了花壇裏,計劃來計劃去,把下一個犧牲者定成了你,我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如果她死了,你是無論如何也會趕來見她一麵,後麵的事你就知道了,雖然你說要出差半個月,但按照我的經驗,半個月後正好是書華再次饑餓的時候,時間正好!這就是我經曆的一切!
王鳴這時候的語氣已經非常平靜,我站立不穩,隻好踉蹌著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說不出一句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鳴眼睛裏閃著光,對我說;你看見了吧?書華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算日子雖然隻是近七個月,但看上去象是快生了,求求你,在這個時候放我們一馬,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吧!
我對他說:你想過沒有,書華現在是什麼?她肚裏的孩子現在又是什麼?她現在隻是一具屍體,那個孩子是屍體孕育出來的怪物,甚至連是鬼是妖都不知道,你就要它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