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司空府(2 / 3)

展夫人姓柳,名阿房。個子嬌小,笑眼,小嘴,臉蛋有點圓潤,看起來就像未入世的女孩童,清新脫俗。

隻是本該烏黑的頭發上,參雜了絲絲的白捎,有些紮眼。

阿房的性格大咧咧的,非常的懶,生活中隻要是能不做的事情,爭取手都不抬一下。

隻要讓她去幹點啥,她嘴邊總是掛著自己隻想享清福。

但阿房卻很少使喚下人做事,自己的事情自己基本都會自己去做。

嬌小的軀體下,正義感非常的足。仗義疏財,手裏留不住東西,有點東西就往外送。

眼裏更是容不得不公之事,好打抱不平。平時展無駭沒少替她平事,在縣裏哪個犄角旮旯都有可能聽到展夫人喊的:

“快叫無駭來!”

在魯縣那是深得百姓喜愛。

阿房剛到府上時,隻有十六歲,比展無駭小上半旬。與年紀不符的絲絲白發那時已掛在發梢,似乎為這小姑娘訴說著經曆過的風霜。

那時柳阿房話很少,不敢正眼看人。隻是天天跟在展無駭身後。也不說話,走到哪跟到哪,有時甚至連展無駭上茅房都跟著。

展無駭總是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可是處處都是對她耐心的愛護。

阿房十八時為展無駭產下一子,無駭更是對她珍愛有加,不肯她受一絲委屈。

在多年細心嗬護下,阿房的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像個孩子。在這耳濡目染下,連現在已經四歲的孩子季禽,都非常謙讓這個小媽媽。

這時,

產房的木門突然打開。產婆麵露難色的走了出來,把展無駭拉到一旁,問道:

“司空大人,情況緊急,忽怪產婆我直接問了。”

“夫人身子嬌小,胎兒又如半月孩童,若萬一有個不測,是該先保夫人還是先保胎兒。”

此話在展無駭心中就如晴天霹靂,可他卻像早就做好決定一般,果斷回道:

“定是保我妻子,絕不可半絲猶豫。”

產婆先是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便回了屋內。

院裏有眼尖的仆人注意到了這一幕。又看著展大人那仿佛回到了戰場時那股果決感,好像都明白了些什麼。

司空府上下一瞬間被一種悲的氣息包裹著。

季禽的眼睛一直盯著父親,雖然他這時隻有四歲,卻也感受到了不安。

他從凳子上跳了下來,跑到管事兒的馮伯腿旁抓著他褲腳。一向不急不躁的季禽,那奶氣的聲音裏也嘈雜起焦急的哭腔。

再看看管事兒的馮伯,顫抖著的下巴,使得整個庭院的色彩度都要低上了一度。

產婆回到房後,剛關上門就聽見筋疲力竭的阿房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阿婆,千萬不能聽老爺的。要幫阿房留下胎兒啊!”

“若胎兒不能保全,阿房沒法麵對老爺泉下祖宗,定要聽我的!”

產婆坐回產位,一言不發。

這產婆臉被布裹得嚴嚴實實,看不見相貌。可據說她醫術非常高超,是魯國郎中府有名之人。

隻是當時女性地位低下,不得為醫生。這產婆才借產婆之職,救苦於世間。

產婆那雙接過無數胎兒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這司空府的人是怎麼了?剛來時就發現府上不管是仆、奴、婢,各個臉上都能看到那發自內心的期待,都猶如是自己的娃兒要出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