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覺間,色暗了下來,瑤兒仍是不願移步,沒辦法,乙也隻好將她抱起回去。未走多遠,便聞到了香味,烤肉的香味,簡直要了人命,乙也是加快了行進速度。來到跟前,童陸已是吃的大飽,靠在一邊,用細草摳著牙縫,明了不食葷腥,隻是在旁候著,有需要時上前幫忙而已。至於其他人嘛,也都圍坐在那火堆邊上,一邊吃著烤魚,一邊輕聲著些閑話。
乙好容易才把瑤兒從自己身上拿了下來,明了送了些烤魚過來,乙接過,挑了挑看,沒什麼刺,這才又遞給了瑤兒。瑤兒嘻嘻笑著,喂乙吃了一口,自己又才吃了起來。雖然林子不大,但在這處林葉繁茂,還真沒落下幾滴雨來,被這火一烤啊,也不覺那麼潮了!
黑了下來,眾人閑聊了幾句,便再無聲響了。虛欲要去茅屋外守著,無名卻是不依,他還有傷,還是讓他歇著吧,再了,作為徒兒,這麼長時間未有守在身邊,也不太能夠得過去,已然沒有太多時間,若是自己再不做些什麼,又如何能夠心安!虛堅持一陣,看無名那般決絕,最終還是點下了頭。這樣,無名和明了二人去到了茅屋前,一左一右守在旁邊,就像是一大一兩尊門神,一刻也不曾有過放鬆!
瑤兒趴在乙腿上,很快睡著。是啊,她太累了,自己的腿傷還未好全,一下子又經曆了那許多事情,直到現在,方才能夠放下一切防備,安心睡去。有火,倒也不算涼,不過,乙還是為她搭了件衣衫。
童陸笑嘻嘻靠近過來,看向乙的眼神都很不尋常,隻聽他輕聲笑道,
“乙哥,太早了,根本睡不著,跟我話唄!”
乙點點頭,回他,
“嗯,唄!”
童陸慢慢坐下,又看了一眼熟睡著的瑤兒,回道,
“嗯,我覺得嘛,你和瑤兒看上去更像是一對喲!”
乙悠悠然問他,
“陸陸,你,你這什麼意思?!”
童陸輕歎一聲,回道,
“哎,怎麼呢!這麼多年,你和青青就似同一個人那般,形影不離,是,誰都知道你們是一對,但我見得多了,根本看不出一點兒激情!感情的東西我不懂,但你二人給我的感覺就是,太過平淡,甚至可以是無趣!你,你懂我的意思麼?!”
乙目視前方黑暗,未有回他一句。
童陸輕笑一聲,又道,
“我也隻是而已,究竟如何,還是需要你自己來把握!嗯,咱們再來月兒!我喜歡和月兒相處,單純得像個孩子一樣,與她待在一起,你會不由得忘卻那些煩心之事,覺得這世間怎會如此美好!她對你的愛,是發自內心的,你想,她在失憶之後,唯一認得的人,卻隻有你!更讓我驚喜的是,她竟是有了你的孩子!她這麼可愛,這麼幹淨,生下的孩子,得多麼漂亮啊!然,他那麼乖巧,那麼……”
到此處,童陸也是再講不出,他很少起此事,隻因害怕乙傷心難過,此時提起,反倒是比乙更加的傷感了!
緩和一陣,童陸方才接著道來,
“本是不願提起這事,哎,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再月兒,與你來,該是最貼心的一個了。會做飯,會照顧人,脾氣也好,比青青還要好上許多,乙哥,你與她待在一起,應該也能倍感幸福吧!嗯,你不用,我也清楚的!也是老不開眼,把這麼好的人兒給奪了去,然還這麼,與他爹也沒相處過幾日,便隨他娘去了!我當時聽到這消息,差點兒背過氣去,我想,你當時的盡情,肯定比我還要糟糕!後來再次遇到了青青,我以為她就不會再走了,可曾想,她又是要把你往外推!哎,我也懂的,不能生育孩子,對她來,是個無法磨滅的傷痛,她無法麵對你,也無法麵對她自己,所以,她把你送給了瑤兒,就像當年她把月兒推到你身邊一樣!這個傻女子,真是,哎……”
到此處,童陸也是頗為感傷!乙緩緩閉上了眼,想那兩個女子,是多麼的美好,可自己卻又是在不經意間失去了她們,回種曾經的種種,怎不讓人難過!
童陸長長舒了一口氣,又才道來,
“再這瑤兒吧,在島上的時候,我就發覺瑤兒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大對勁,她明明能,卻仍是吵嚷著要你來背,我就知道,她可能對你有意思了!不過,你倆能夠走到一塊,還真讓我有些意外,畢竟你倆的個性有太多不同之處,想要合得來,不是容易的事!後來嘛,看著你二人相處,越發覺得合適。而且,瑤兒每日黏著你,都會有好玩的事發生,這種感覺,是和青青、月兒身上很難見到的!乙哥,我想你也知道的,她也是真心待你的,沒了青青和月兒,有她在,也很好啊!”
童陸講完,停留了好長一陣,乙方才開口回了話,
“你的,我都懂的!”
童陸點點頭,回道,
“嗯,懂的,那就好好待她,別要辜負了她!”
乙一愣神,片刻之後,還是點下了頭來!
童陸笑笑,又道,
“嗯,這樣就對了,這樣就對了!”
乙低頭看著瑤兒側臉,火光映照之下,紅潤紅潤的,怪好看!她睡得十分安穩,身子伴著呼吸輕動,看那嘴角,似乎仍是帶著笑意。不過,她現在真是太瘦了,若是能夠多吃些好的養養,那該多好!乙心裏一陣酸楚,伸出手來,把那搭在臉上的細細發絲撥開了去。
童陸看著這一幕,也是不由得露出笑意,輕聲問來,
“乙哥,這一路走得實在辛苦,你可曾想過停下來,安安穩穩過這一生?!”
乙仍是看著瑤兒,回他,
“有想過,隻是,隻是現如今想要停下來,隻怕也是不能了!”
童陸也明白的,現在不是自己能夠得算了,這江湖之中,已經有太多的牽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輕易放得了手!哎,現如今,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童陸往側方一看,虛正襟危坐, 不時看向這方,童陸向他招手,喚他過來,
“虛,過來話呀!”
童陸不敢太大聲,怕影響到屋裏的“仙人”,二人相距稍遠,所以還是靠近一些講話才好!虛猶豫了一陣,起身過來,坐到了童陸的身邊。
童陸問他,
“哎,虛,你好像有什麼話想要問我們喲!”
虛猶豫片刻,方才開了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