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報曉的大公雞,這書院之中,竟然都一齊睡了個懶覺,也不知是誰人一聲輕喚,方才打破了書院的沉靜。師生一齊忙碌起來,進進出出,吵吵嚷嚷的景象,倒是與這書院外邊倒成了鮮明對比。乙和寧大人坐在房頂之上,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也是感慨萬千。邊紅日慢慢爬升,霞光漫而來。
“你,他們為何都睡了懶覺?”
乙問寧大人道。寧大人看看遠方紅霞,回道,
“也許是平日壓抑得太久,偶然得到釋放,所以都睡得沉了些!”
乙笑道,
“我看啊,是呂夫子出了事,大家睡前都在議論,議論得太久,於是早上沒能起來!”
寧大人難得露出一絲微笑,回道,
“不論如何,看到他們,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他們中間,定有那國之棟梁,將來會為國為民奉獻自己一生的力量!”
乙道,
“寧,你現在也不是當官的了,可曾想過,這大宋國的武將為何地位遠遜於文臣?!”
寧大人回道,
“想當年太祖杯酒釋兵權,便是武將奪權的典範,因而為避免再有此事發生,便定下這等規矩!”
乙笑道,
“你倒也不避諱,你覺得這樣公平麼?”
寧大人道,
“我不在乎這個,隻要是對百姓有益的事情,做什麼我都願意!”
乙道,
“你看他們,興許隻讀了十幾年書,便能身處高位。而你,每日習武,流血受傷也是常有的事,若是兩軍交戰,死生也隻是一線之間。對比來看,好似真的不太值當啊!”
寧大人道,
“若是做任何事都想著回報,那做人的意義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更何況,讀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像我那樣抄上一書,定然比你練上一武還要難受!”
乙哈哈大笑起來,
“你的倒也不無道理啊!”
乙這一笑,倒是驚動了他人,那公子見著,也是笑著朝這邊趕來。他一時上不來,於是乙拋繩下去,拉他上來。公子坐到乙身邊,看看書院內外,很是興奮,乙笑話他道,
“你有這麼好的師傅,身手倒是差得很啊!”
公子也不氣惱,隻道,
“我哪來這麼多時間學習,又是念書,又是學禮,從早到晚都有很多人等著來見,再有賦,沒功夫練習,也是白扯啊!”
乙笑道,
“我當你們這些公子哥整日都無所事事,沒想比起尋常百姓的子女,還要更加辛苦一些!”
公子道,
“可不是麼!哎,所以來長沙參加武林大會,也算是放鬆放鬆了!不過啊,還是不能做太過出格之事,否則要被師傅們罵死!”
乙道,
“沒想到你也會害怕!”
公子道,
“當然會怕了!而且父親總,要傾聽他人之言,方能看清真實的自己,以後若是有機會再進一步,才不會剛愎自用,失了大好局麵!”
乙點頭道,
“的不錯。那你平日就沒什麼自己喜歡的事麼?”
公子回道,
“騎馬啊!這下也是從馬背上打來的,趙氏子孫,又豈能不會騎馬!對了,馬老爺那場子不錯,馬也精壯得很,有空我帶你們去試試!”
乙笑道,
“我去過啦,他還送了我一匹白馬,嘿嘿!”
公子眼中流出異樣神色,興奮道,
“就是那匹通體雪白的馬兒麼?哎呀,我早看中了,隻是它太過厲害,我製服不得!嘖嘖,你這身手,也真是不簡單啊!”
乙笑道,
“運氣好罷了!對了公子,你今日怎麼安排,直接回嶽麓山上去?”
公子搖搖頭,道,
“那上邊,除了吃的喝的,角士美女,還有些雜耍藝人,還有什麼看頭!”
乙嗬嗬直樂,
“隻怕不是那兒不好玩,而是先師要留下來,所以你也不好出門罷了!”
公子舉起大拇指,回道,
“一猜即中!哈哈,哈哈!老師跟我,要多住上幾日,問我要不要留下來。他既然這般問我,便是想我留下陪他,所以我也不好反對。”
乙問他道,
“那武林大會最後一日,你可要去湊湊熱鬧?”
公子點頭道,
“這是自然,我可是馬老爺請來的貴客啊,若不賞臉,那可不太合適!”
乙不住讚歎,道,
“馬老爺還真是人緣好啊!”
公子道,
“可不是麼,他可是王爺啊,雖然沒有實權,但也是有名有號的!”
乙笑道,
“馬王爺,嘿嘿,若沒人提起,又有誰人知道他的厲害!”
乙看著呂夫了進到院中,三人俯下身來,看他四處走動,不時與人話指點。看今日的表現,好像平易近人了許多,那戒尺始終放在腰間,未曾取出來過。
乙笑道,
“看來先師過來這趟,確實是有了些成效!”
公子道,
“我聽手下人,昨夜老師與師哥談心,直到我起床都還沒有結束!看他這樣子,應該也是剛出門來,不過氣色倒還不錯,哪像是剛熬了一夜!”
乙道,
“那先師這麼大年紀,能受得住麼?”
公子回他道,
“別看老師這麼大年歲,身子骨硬朗著呢,熬夜也是他長久以來的習慣,沒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