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點顧忌:“你內人,是杜尚書家的女兒吧?來做這些東西合適嗎?”
“她一向喜歡擺弄這些。 WwWCOM”魏羨淵寵溺一笑:“臣倒是覺得她厲害,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做出來。最近聽宮裏屢次出事,便抓緊回家趕工,親手給陛下做防具。卑職先前還笑她呢,陛下用的東西都是宮裏專門做的,哪裏輪得到她,結果她,就算您不用,她也算盡份心了。”
“竟然這般懂事?”皇帝笑了笑:“難得女子也知忠君,她的心意朕領了,東西就交給工部好生做吧。”
“是。”魏羨淵頷。
“對了,祁玉剛剛要朕做什麼主?”扭頭看向蕭祁玉,皇帝才想起來她剛剛的事情:“魏杜氏把駙馬傷著了?”
蕭祁玉要氣死了,跺腳道:“您都不關心駙馬,隻管您的宮防器具……駙馬可是受了重傷!”
顧秦淮這個駙馬,皇帝尚算滿意,隻是來往尚且不多,沒什麼感情,當然會放在自個兒龍體安危的後頭。皇帝安撫了蕭祁玉兩句,道:“你也聽見了,魏杜氏不是個不懂事的人,想必其中有什麼誤會,你先回去好生照顧,等他醒轉了,問問是怎麼回事再行處置,如何?”
“父皇!”蕭祁玉委屈:“秦淮可是兒臣的駙馬啊,難道被人這麼傷了,父皇都不先處置凶手嗎?”
要是個不知道的臣婦,皇帝也就由著她去了。可魏杜氏懂機巧火器,剛剛才了讓她來監工,總不能先罰人家一頓吧,那還怎麼讓人甘心為他做事?宮防安危和駙馬的麵子,孰輕孰重,皇帝心裏能掂量。
“好了,朕馬上就下旨讓魏杜氏進宮來,你先回去歇著吧?”皇帝慈愛地笑道:“看你這肚子也快重了,不要整亂走,安靜在府裏養養。”
心不甘情不願地看了魏羨淵一眼,蕭祁玉咬牙,扭頭就去皇後宮裏。
父皇現在真是把魏羨淵當個寶了,她不通,那就讓母後來!
未央正在府裏等著人上門來問罪。顧秦淮如今可不像以前那樣任人欺負了,堂堂駙馬在她這兒受了傷,蕭祁玉不管怎樣都會來找她要個法的。
所以,她認認真真地洗漱更衣,上了妝梳了頭,看著鏡子安慰自己,不管怎麼樣氣勢不能輸啊,雖然知道不會有好果子吃,那起碼裙子穿厚點,別讓人看出她腿抖。
“主子!”胭脂驚慌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未央深吸一口氣,很是鎮定地道:“該來的總是會來,吧,是公主上門了,還是來人請我們去公主府?”
胭脂冒著冷汗搖頭:“都不是,宮裏來旨意了,請您進宮。”
腿一軟,未央差點跌坐在地,連忙扶著旁邊的妝台,冷笑道:“不至於吧,直接請她爹來對付我?”
“傳旨的太監已經到門口了,您快出去吧。”
身板抖啊抖,未央伸手朝著胭脂道:“扶我一把。”
“您怎麼了?”胭脂連忙扶著她的手,道:“也不用這麼生氣的,雖然是駙馬不對在先,公主告惡狀在後,但您也沒讓顧駙馬有好果子吃,消消氣。”
“我這不是氣的。”未央哆嗦著道:“是嚇的。”
胭脂:“……”
“不能怪我慫。”未央哭喪了臉:“可他們家權勢滔的,真不講理的話,我能怎麼辦啊?這一去凶多吉少,我還想給我娘做頓飯……”
同情地看著她,胭脂低聲道:“您進宮隻管認罪吧,也別講道理了,爭取能讓公主消氣。”
順手拿了旁邊的護膝綁在腿上,未央出了門,用一種壯烈的眼神看了一眾家人們一眼,深吸一口氣,踏上了馬車車轅。
魏羨淵覺得當今聖上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嚴肅,大概是當權久了,沒了當初那種淩厲和玩弄權術的心思,比起國事,他更關心自己的壽命和安危。
拿了樣品讓人來試給他看,魏羨淵一一解釋用途,然後讓他看效果。護心麟反射傷了麵前的侍衛的時候,皇帝反而大笑:“有趣!魏卿,你這夫人著實厲害,竟然能做出這麼巧的東西來。”
“陛下過獎。”就跟他誇的是自個兒一樣,魏羨淵不要臉地道:“雕蟲技而已。”
“陛下。”外頭有太監稟告:“魏杜氏請到了。”
魏羨淵勾了勾唇,聽見皇帝的一聲“宣”,便站在旁邊等著。
“臣婦有罪——”未央進得大殿,二話沒,“呯”地一聲就跪了下去,五體投地聲嘶力竭:“臣婦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