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人聲的兩人霍然轉首,水靈徊睜大眼,疑惑的道:“咦,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立即忘記要打擊色狼,立刻蹦了過去,“對了,你看見素玄沒?素玄呢素玄呢素玄呢?”
秦長歌推開這個不住聒噪的丫頭,淡淡看著蕭玦,這是哪出戲碼?惡俗的中春()藥了?
祈繁怎麼回事?先追的人,反而落到她後麵,她這個去追非歡的人,反倒湊在了一起。
“你好像不高興?”水靈徊仔細端詳秦長歌,難得這麼注意他人臉上細微表情,“為什麼?”
“唔……”秦長歌很認真的思索,答:“是這樣一種感覺——我發覺原來我也不過是個很小肚雞腸的女人,於是很鄙視自己,就是這樣。”
“嗄?”
不理會水靈徊,秦長歌仔細看著蕭玦,蕭玦正以手支案,扶住沉重的頭,抬臉看她,他的漆黑長眉似是被水澆過,越發黑得驚人,眉下更黑的眸子明亮璀璨,卻滿滿全是強自壓抑的情欲,有如無數妖蓮在一池翻湧的碧水中灼灼綻放……
一刻之前,蕭玦的手,曾觸及那小小的可愛的胸。
眼前的女子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驚恐的,無限絕望的目光——
顫了顫,有如被澆了盆冷水,蕭玦突有短暫的清醒——這目光,不,不是她的……她不是長歌!
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裏?自己在做什麼?
猛咬下唇,尖銳的刺痛令神智稍稍冷靜了些,蕭玦狠狠的拍著自己的臉,又一把抓過桌上茶盞,對自己當頭澆下!
冷水澆頭,換來短暫的神智冷靜,為怕自己不能抵抗那焚身的灼熱,真的控製不住毀了這小姑娘的清白,他不停息的拍著自己的臉,一邊掙紮著下榻。
隻是非常悲慘的,水靈徊突然衝了進來。
她的罵聲他聽見了,殘存的理智在苦笑,龍遊淺灘,自己大意如此,有什麼好說的?
不妨卻又聽見那個永遠波瀾不驚的聲音,一抬眼,看見明霜神色古怪似笑非笑的看過來。
他怔了怔,一時竟覺得有些狼狽。
帝王之尊,富有天下,掌控朝局如臂使指,卻似乎從未曾在這個神秘的小小宮女麵前占過一絲上風。
這好像是當年長歌在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狀況。
為什麼?
她到底是誰?
眼見著明霜踱了過來,纖手一抬,已把上了他的腕脈。
纖細的手指帶著獨特的沁涼香氣觸上肌膚,手指微涼,本該因為肌膚相觸而立即騰身的熾火,竟奇異的被這帶著連香氣都有些拒人千裏之外意味的手指的溫度,澆滅。
秦長歌手指一搭,立知端倪,撇撇嘴,無聲冷笑。
是很厲害的春藥,不過也就是普通山寨升級版的,難怪蕭玦能夠抗得住,練武之人這點定力都沒有,那就奇怪了。
四下一打量,看見那不能動彈滿目驚慌的小姑娘,不過及笄年紀的樣子,又望見遠處牆角裏被打昏的小丫鬟,心裏已隱約知道大約蕭玦惹了誰,被坑害了。
皺皺眉,看著蕭玦難熬的神情,他的手指灼熱而發抖,兩頰浮上不正常的赤紅,她把完脈他卻不肯放手,一翻手抓緊了她——他堅決不肯碰那孩子,對水靈徊也一眼不看,唯獨對上她,目光灼灼,滿是渴望。
對我比較有性趣麼?
可我還是個處呢!
因為還沒決定要不要再來次顛生倒死的愛情,所以不想輕易獻身的秦長歌,惡劣的微笑著,湊到蕭玦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又指了指隔壁一間空房。
轟!
皇帝大人的臉,被某人毫不臉紅擎起的黑色妖火燒成了焦炭。
秦長歌卻一把抓住摸不著頭腦的水靈徊,繼續似笑非笑的向外走,一邊道:“外麵還有人等著抓奸,把事情鬧大了好整治您,該怎麼做,您素來英明,想必不用我多事了。”
她走了幾步,仿佛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又加了一句,“好像薑華在升任刑部尚書前,是趙王門下呢。”
蕭玦深吸口氣,閉了閉目,半晌,睜開眼,目光尖銳如劍:“再問你一遍,你是誰?”
回眸一笑,秦長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您心裏覺得是誰,就是誰。”
雖說先一步令屬下將非歡送回去救治了,秦長歌終究有些不放心,打算盡快趕回去,瞄了一眼街對麵的馬車,有點惋惜看不到好戲,歎了口氣,身後水靈徊卻亦步亦趨的跟了過來,詫然道:“你不管他了?”
她不是笨人,已經看出蕭玦大約是中了迷()藥,隻是,不是說中迷()藥的不那啥那啥,會焚身而死的嗎?
秦長歌愕然回身看她,咦,你也是穿越的?武俠小說看多了?誰告訴你中了迷()藥就必須和女人嘿咻嘿咻否則就不能活?那純粹是無良作者們為了撮合男女主或者為了給男女主製造誤會故意編出來的虐心橋段嘛,其實迷()藥不就是讓男人想發泄?可是,發泄有很多種渠道啊,誰規定一定要經過女人的?
何況這種落後時代的低級版本的山寨出產的迷()藥,堅持堅持說不定也能等到藥力自動退散,無論如何都死不了人的。
算了,還是不帶壞小孩子了,想了想,秦長歌笑眯眯的道:“人家與眾不同,意誌強大,咱們要懂得成全。”
她漫不經心帶開話題,“倒是好久沒見你啊,還好吧?”
“好什麼?”水靈徊立即被這個話題引發無限強大的怨恨,忘記自己打算追問的問題,煩躁的抓著頭發,“我哥哥來了,硬抓住我不給走,我好不容易溜出來,結果……”
微微一怔,秦長歌眼色變幻,斂了笑容,緩緩道:“你哪個哥哥?”
“三哥嘛!”水靈徊大搖其頭,“真是奇怪,他難得出穀的,居然來了西梁,哎呀呀我真倒黴,就算來大哥也好啊,偏就是三哥,我最頭疼他了!”
“你逃家太久了,他也是擔心你,”秦長歌並不看她,漫不經心的道:“你畢竟是個女子,孤身在他國,不放心也正常。”
“擔心我?”水靈徊嗤之以鼻,“他那個人,擔心過誰?當年他最好的朋友白淵因推行新政在國內遭受反對勢力圍攻,東燕因此引發‘西京政變’,血流成海人心惶惶,謠傳白淵被殺,被圍,被趕下台的流言飛得到處都是,咱們都以為他一定要收拾行裝奔去東燕了,至不濟也該查查人家死活吧?他好!他居然不急不忙,整日在穀中觀花彈琴養魚寫字,穩坐釣魚台,還說無妨無妨——你看,就這麼個人,你相信他會為我出門幾天而擔心?”
水鏡塵和東燕國師白淵是好友?秦長歌這回真的有點吃驚了,為什麼無論是西梁隱衛還是自己的凰盟,都一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