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閣裏這管門的辛婆子見時間已經不早,見那衛大人今日定然是不走了,想必是怕夫人在叫歹人劫去吧,所以這也準備著把門早關了,反正這個時候了也沒有誰來的,何況夫人與幾位姨娘又沒來往,老一輩的就更不必說了。
不想這才把門別上栓子,卻聽見外麵傳來的敲門聲音,愣了一下,想是不是誰敲錯門了,所以便沒有立即去開門,而是站在原地,想在聽聽。
北堂子畫敲了一下門,卻不見人來開門,又見這楚玉閣的門前並無看門的門童,隻覺得加上這門口的林蔭翠樹,夜裏到底是顯得有些陰森森的,又敲了一下。
見這門口的人不走,辛婆子這才過來打開門,上了年紀的人,難免是喜歡嘮嘮叨叨的,念道:“誰呀?這大晚上的,不關門的時候你不來,這關了門才來,不是故意折騰我老婆子麼?”
一麵說著,打開房門,借著那從樹影裏穿梭過來的細碎月光,卻見這來人竟然是侯爺,當即愣了一愣,連忙跪到地上磕頭,口氣裏滿是詫異,顯然是沒有想到侯爺會這個時候來,“哎呀,我的祖宗喲,怎麼是侯爺您來了,奴婢該死,竟然冒犯了侯爺您。”說罷,跪在地上,忙扇著自己的耳光。
“起來吧!”北堂子畫原本叫關在門外,又聽見老婆子這麼不高不興的念叨著,自然是有些生氣的,不過見管門的竟然是個老婆子,她又這麼心驚膽戰的,所以便不在計較。
辛婆子哪裏敢起來,隻畏畏縮縮的回道:“老奴不敢。”
看了一眼,北堂子畫便也不在管,直接問道:“夫人呢?”
“寢房裏。”垂著頭,小心翼翼的生怕侯爺把自己打發出去,若不然自己這副身子骨,怎麼能活下去呢。
北堂子畫聞言,這便朝夏楚楚的房間走去,不過話說回來,這楚玉閣,自己已經四年多沒進了,竟然一點模樣也沒有變,便是那長廊盡頭擺放著的花盆,也依舊如此,隻是裏麵的山茶長高了許多,也蒼翠了許多而已。
聽見主子的腳步聲,衛紫衣這便連忙迎上去,“參見主子。”
“夫人在屋子裏?”停住腳步,一雙邪魅的眸子此刻在夜色之中,帶著些好奇,直望著那夏楚楚的房門。
衛紫衣看了一眼那自從夫人進去就沒在動過的房門,很是肯定的回道:“是!”
聞言,北堂子畫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走向門口,手裏的折扇往門上一點,便將門推開。
夏楚楚這正跑來浴出來,穿了丫頭們早穿好的衣衫,一麵用棉布巾搓著長長的發絲從那浴池房間裏出來,正好聽見外麵傳來的開門聲音,便以為是丫頭,心裏難免是有些好奇,今日這些丫頭對自己也賊好了。
也沒去看來的是個什麼丫頭,直徑走到鏡子前麵去,拿起那密齒的月牙形桃花木梳子梳起頭發來。這才梳了兩梳子,便見自己的這鏡子裏頭,竟然有那北堂子畫的影子。當即停住手裏的動作,朝鏡子哈了一口氣,又用原本用來擦頭發的毛巾在鏡子裏擦了一下,卻見那人影依舊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