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出現了一種夏楚楚看起來極為陌生的表情……疑惑。順著夏楚楚指著的方向看了一下,“門?”

雙手高興的一拍,“對啊,寶貝兒真聰明。”一麵連忙推著北堂焰的小身子道:“自己走出去,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愣了愣,北堂焰終於反應過來這夏楚楚是這趕他離開了,挺著鼻翼冷哼了一聲,小胳膊一甩,拂袖出了房間,末了隻將那門狠狠的砸了一下。

夏楚楚這才鬆了一口氣,口裏忍不住的嘀咕著,“什麼孩子啊?簡直就是魔鬼。”那腦子裏裝的就不是孩子的童真,嘴巴裏說出來的也沒有孩子撒嬌的可愛。所以,自己是絕對不能把這小子當著孩子來看的,哪怕他的實際年紀才五歲。

北堂焰出了夏楚楚的房間,便直接到妹妹的窗前來。

話說這楚玉閣雖然不大,但是也不小,隻是為了方便,所以孩子的房間便安排在正房院子裏左右兩邊的廂房,男左女右。

院子裏除了夏楚楚所居的這正房之前有一片大理石板鋪成的空地之外,四處與這圍欄邊都種滿了花卉,往西這邊還有一處大玲瓏山石,上附滿了紫藤蘿,千絲掛網的,而從楚玉閣後麵的翠仙林裏流出來的一小股清溪,穿過楚玉閣,正環繞著這假山流過,在假山四周,倒是無形中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池。

溪上架著小石橋,順著橋過去,或是直接從屋簷下麵的長廊,也可到西廂房裏。

北堂焰過了石橋,兩麵花木深深,薔薇花棚遮天,左右又有各色花草蔓延,按理來說這樣幽深的小徑,北堂焰一個小孩子家的,便是打著燈籠,那也是十分的害怕,怎麼能一個人行走呢?

可是瞧北堂焰,卻是一臉的無所謂,走到房前,沒有直接去敲門,而是在窗下學了兩聲蛐蛐叫,竟然就返回了這幽深小徑裏。悠然自得的尋了一塊潔淨的石頭坐下來。

不過片刻,便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朝他靠近過來,還有一個幼稚好聽的女孩兒聲音輕輕的喊著,“哥哥,哥哥!”

北堂焰這才出聲道:“這兒呢!”

小徑裏走過來的小身影越來越清楚,從樹蔭裏落進來的細碎月光裏,興奮的奔向北堂焰來,“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無趣得很?”一把拉著北堂焰的手臂,就問道。

北堂焰站起身來,把她的小手拿開,“也不是像別人說的那樣無趣。”

“哦,那就是有趣的。”聞言,北堂雙兒雀躍的想要跳起身來。她就知道,從上一次看見娘爬樹的時候,就知道她跟別人說的才不一樣呢,以後的日子一定很好玩了。

是有趣,隻是也她怎麼老是罵人,自己剛才就那麼一會兒就給她罵了好幾次,北堂焰此刻也沒有了在夏楚楚屋子裏的那種少年老成,反而是一臉的疑惑,娘不是大家閨秀麼?說話竟然如此的粗俗。

一麵朝妹妹道:“央姑姑沒醒?”

“嗯!”北堂雙兒點點頭。

話說他們兄妹倆身邊的奶娘早就該換了,可是兄妹倆去是死活也不願意要別的奶娘,原因就是喜歡這茹嬤嬤跟著央姑姑兩嗜睡,做事情迷迷糊糊的,如此這樣的話,她們更加的好忽悠,兄妹倆才有各自的空間玩兒,不必像祖奶奶期盼的那樣,做大家閨秀,或是繼承人該有的樣子。愛幹什麼就做什麼!

“哦,你去把她叫醒來,我跟著那女人說了,在你的屋子裏吃夜宵,讓央姑姑伺候呢!”北堂焰說著,便拉著北堂雙兒往房間走去。

北堂雙兒應了一聲,“好的。”

花前月下好景色,天真無邪最無暇!

一大早,夏楚楚這才起身來,便聽見小丫頭們在外麵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勸說誰,這推門一看,見箬竹竟然跪在門前。

“夫人這……奴婢們已經勸了她好一會兒,她就是不理會。”一個小丫頭為難的說道。箬竹這樣,成何體統啊。既然知道錯了,可是早的時候幹什麼去了,昨日也不知道護護她姐姐。

箬竹實在是受不了丫頭們的議論紛紛,自己昨日不是為了自保麼?難道非得像姐姐那樣,不認錯,白白的受苦了才是證明對夫人是忠心的了?那是運氣好了,若是運氣不好,弄得一個半身不遂的,可劃算麼?

在說了,自己也沒想到夫人會為了她們姐妹倆跟著連翹直接翻臉,更沒想到後麵的事情竟然出乎意料,不止是老太君身邊的執事丫頭青靈來了,還有那荊大夫也來得及時。要是知道這樣,自己也能向鳳竹一樣,給挨兩下,今日就不用受丫頭們的白眼了。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自己最在意的是,姐姐不理會自己。

此刻見夏楚楚出來,便也不管什麼圍著的那些丫頭,連忙給磕著頭道:“奴婢錯了,請夫人您責罰。”

夏楚楚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想到阿鳳現在的情況,哪裏還有心思責罰她,何況她也沒做出什麼,誰能不為自己著想呢?像是鳳竹那樣的丫頭,並非是世間常有的,自己有什麼資格來要求箬竹也必須跟著阿鳳一樣呢,何況真的是那樣了,此刻痛的是她們,難過的是自己。

示意旁邊的丫頭把她拉起來,“你有這功夫,好好的照顧你姐姐便好,何況你也沒什麼錯。”

兩個小丫頭上前來拉她,“快起來吧,夫人都不責罰你了。”

另一個也道:“是啊!你快起來吧,去阿鳳的身旁跟著搭把手照顧。”

箬竹卻不起來,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好一番痛徹心扉,“不,夫人您別這樣對奴婢好,你打奴婢罵奴婢吧!那樣奴婢心裏好受一些。”

她吃飽了沒事撐著麼,一個躺在那裏就已經受不了,還打傷一個?看了她一眼,“在說一遍,趕緊起來去照顧你姐姐,若不然的話,你就收拾包袱離開。”夏楚楚倒是跟她囉嗦不了,直接下了狠話。

離開?離開了怎麼生活,她可不想在過那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淒苦日子了。連忙站起來,“奴婢這就去,謝謝夫人!”說著,給夏楚楚又作揖了,方朝後院去了。丫頭們也都各自散了,該做什麼的便去做什麼。

夏楚楚見她走了,正欲轉身進房間,便見茹嬤嬤跟著央姑姑帶著兩孩子各自從左右過來,那茗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抬著早茶過來,在她耳邊提醒道:“今兒夫人得帶著小主子們去春暉園給老祖宗請安。”

說著,那央姑姑帶著雙兒先上來,給著夏楚楚行了禮,雙兒也抬著小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純真,極為可愛的撅著小嘴巴朝夏楚楚甜甜的喚道:“母親早安!”

夏楚楚潛意識裏的母性頓時被這可愛的孩子激發,向她招招手,蹲下身來來,慈祥的表情自容顏裏流露出來“乖雙兒,來娘抱抱!”

雙兒小臉上綻放出一朵可愛的笑容,右邊臉頰上生出一個小酒窩來,放開央姑姑的手,朝夏楚楚奔過來,頭上繃著兩個小包子頭的絲帶輕輕的飛舞起來。一頭栽進夏楚楚香軟的懷裏,似乎是第一次靠近母親的懷裏,隻覺得總比太奶奶和奶娘的懷裏舒服許多,“母親……”仍舊撒著嬌兒。

夏楚楚低頭觀詳著這張小臉蛋,明明是與北堂焰是一樣的,可是為什麼就這麼可愛呢?女兒真的是母親的小棉襖啊,收緊手臂,隻將這小小軟軟的身子箍緊,“真怪哦!我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哦,娘還會做好吃的麼?”小臉上露出一種崇拜驚訝的表情來,晶亮的眼眸爭得大大的,粉紅色的小嘴兒做出一個圓形。

心裏有種作為母親的自豪感陡然升起來,夏楚楚臉上也開出了高興的笑花,朝雙兒炫耀道:“當然,娘會做好多別人不會做的好東西哦。”比如西方糕點。

兩隻白胖胖的小手歡快的拍起來,“真的麼?那雙兒要吃,現在就要吃。”小女孩開始撒氣嬌來。

這才是真正的孩子嘛,不過現在恐怕不行啊,為難的搖搖頭,耐心的解釋道:“可是現在不行哦,咱們要先去春暉園給太奶奶請安。”

小臉上浮起一抹失望,叫夏楚楚有些不忍心,不過卻乖巧的點點頭,“唔,那回來母親在給我做,好不好?”

這樣的懇求,夏楚楚如何能不答應呢?忍不住點了點她小巧可愛的鼻頭一下,“嗯,一定,不信咱們先打勾勾。”一麵伸出自己的小指。

“嗯嗯。”小腦袋猶如搗蒜一般的點著,也伸出那白嫩嫩的小指,勾上夏楚楚的手指。

“奴婢見過夫人。”身後傳來茹嬤嬤的請安的聲音,夏楚楚跟雙兒正打好勾勾,轉身站起來,但見茹嬤嬤帶著北堂焰已經來。

雙兒見著哥哥,便先上前去笑著行禮道:“哥哥好。”

北堂焰麵無表情的,並未回話,似乎跟這雙兒是何等的生疏,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回禮打招呼了。方轉身朝夏楚楚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兒子給母親請安。”幼嫩的聲音,和昨晚的絕對是一樣的,隻是這態度,這口氣。

夏楚楚像是見著鬼一般的給嚇住,愣在了原地,有些像是做夢一樣的看著這個給自己恭敬行禮的北堂焰,卻沒發現那此刻低著頭,嘴角已經快拉到耳根子竊笑的雙兒。

“嗯!”半響,夏楚楚才反應過來,連忙回了一聲,一麵問道:“可是吃了早飯,若是吃了的話,這就去給你們太奶奶請安去。”

茹嬤嬤跟著央姑姑都回道,“已經伺候吃過了。”

“那好,這就去。”可是她好像還沒吃,罷了。還是先去請安吧,那老太君定然著急去青梅居裏,可容不得她們晚半分。

這說吧,夏楚楚看身邊沒有什麼丫頭,隻好讓茗兒跟著自己一道去春暉園裏頭。

夏日風光晴無邊,烈日出紅碧雲間,一院花樹隱沒與青晨繚繞的白霧中,夏楚楚以為自己這算是起得早的,卻不知道還有比她更早的。

老太君臥房隔壁的涼廳裏,除了那軟椅上坐著的老太君之外,廳中另外還有兩位客人。

但見其中一位身著雪白色的素白色長裙,廣袖窄腰,好不優雅,而且樣貌長得也十分的姣好,頭上別著一朵剛剛剪下來的白色玉蘭,與那墨發之間的鬢珠作襯,不但不帶一份俗意,還多了幾分空靈之美,雙目如星複作月,素麵若凝脂,紅唇略施薔薇紅,帶著幾分唯美,未見媚態,嫵然一段風姿,夏楚楚心裏不禁暗歎一聲,這才是真正的氣質美人。

不過另外一位就不敢恭維了,一身絢爛的裙衫麗服,頭戴著鮮豔奪目的寶石花簪,臉上粉黛過重,紅唇豔麗,沒有所謂的鮮豔跟著妖魅,俗不可耐是也,不過她這眉眼間,倒是有幾分那個氣質美人的影子,隻是卻有那個氣質美人該有的高雅氣質。

進到廳裏,雙兒從央姑姑的懷裏躥下來,十分熱情的跑上前去,嬌聲喚道:“太奶奶,人家想您哦,好想好想的那種想哦。”小丫頭特別的強調著。

林老太君伸手摟著她,嗬嗬的笑起來,“你這樣頭,如今可不笑了,還這麼不懂規矩,以後怎麼能在別的貴女之前露麵呢?”口氣雖然是責備,可是實則卻帶著濃濃的寵溺。

“太奶奶,人家知道錯了。”小丫頭一下就焉了,撇著腦袋認錯道。

北堂焰這也進到廳裏,一臉的少年老成,走到林太君的身前,微微的彎腰行了一禮,“焰兒見過太奶奶,太奶奶金安!”

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林太君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來。

夏楚楚這也才撿著空兒,上前給行禮,“奶奶早安!”

林太君示意她從兩個陌生少女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這才朝兩位少女介紹道:“雲娘,秋娘,這位便是子畫的正室妻子夏氏。”

一麵又朝夏楚楚介紹道:“這兩位是我娘家的姑娘,巧娘的姐姐雲娘跟著妹妹秋娘。”

原來是林巧娘的姐姐妹妹,不過她們家的‘娘’可真是多啊。作為主人家,算是東道主了,夏楚楚便先站起身來,不過並未鞠身,怎麼說她都是堂堂的侯爺夫人,總不能像兩個名不經轉的姑娘行禮作福吧。“原來是一家人,如此就不必客氣,正好也能陪陪巧娘解解悶兒。”

那林雲娘也站起身來,靜靜行禮,輕輕點頭,一身的大家閨秀氣質,柔糯的聲音軟軟的傳來,“以後要麻煩嫂嫂了。”

林秋娘見姐姐站起身來,這隻得起身來,敷衍的行了一禮,懶懶的抬起眼簾,朝夏楚楚看去,眼中竟是不屑之意。

夏楚楚也沒在意,隻將目光轉到林雲娘的身上來,問道:“妹妹既然來了,那就得多住些日子,一來可以陪陪奶奶,二來你們姐妹三人也能多聚聚。”

她話音才落,那林秋娘便冷哼哼的說道:“還用你說嗎?我們來了,自然是不可能才呆個十天半月。何況這是姑奶奶的家裏,我們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林雲娘見此,隻朝林秋娘看去,警告的喊了一聲:“秋娘,不得無禮。”

“沒事,秋娘妹妹性格直爽可愛,這快言快語的,但也沒有說錯。”夏楚楚沒有一絲的尷尬,反而是淡淡的笑開來。

也是,此刻要尷尬的不是她,而是老太君才是。

果然,林太君聽見林秋娘的這話,雖然沒有說錯,可是也未免太囂張跋扈了。幹咳了兩聲,轉移過話題,朝身邊的青靈問道:“院子可是安排妥當了?”

青靈回道:“昨晚就安排好了,就在春堂園,原本是想讓姑娘們住在抱翠軒的,可是那裏終究是侯爺朋友住過,姑娘們在去住,就委屈了,所以隻能在春堂園了,雖然離春暉園遠些,不過到林姨娘的青梅居倒是近,姑娘們敘舊玩兒都十分的方便。”

“嗯,好的很,既然是這樣,你就讓李嬤嬤帶著她們先回去休息,你在準備一下,我得先去青梅居瞧瞧。”老太君吩咐道。說罷,又像林雲娘姐妹倆道:“你們一路也勞累,就先去院子裏休息休息,晚上若是好些了,在去青梅居瞧瞧巧娘。等她好些了,我在給你們設接風洗塵的宴。”

“姑奶奶您不必客氣。”林雲娘連忙站起身來行禮婉道。那林秋娘也跟著說起客氣話來,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青靈便來請道:“兩位姑娘,李嬤嬤已經來了,就先隨著她去,缺個什麼隻管告訴她得了。這裏會給辦妥的。”

林家姐妹告退下去,林太君這裏也準備去青梅居了。看了身邊的兩個孩子,隻朝夏楚楚吩咐道:“你先帶著他們回了吧,青梅居最近到底是不好,別叫孩子去惹了什麼來。”

夏楚楚聞言,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她是相信了林巧娘撞鬼的事情了,答應了她的話,“那奶奶,我先領著他們回去了,您自己也要多注意身體。”

吩咐兩位嬤嬤把孩子抱上,也告退出了廳子,一路隻管回了楚玉閣。

走到丹楓林裏,難免是要坐下來歇息一番了,不想前麵的亭子裏已經叫那林家姐妹占了先機,李嬤嬤此刻點頭哈腰的在一邊伺候著。

夏楚楚皺了皺眉頭,想繞道在前麵的一個亭子裏休息,不想這才走到岔路口,那林秋娘便站到亭邊來,吆喝著道:“喲,這不是嫂嫂麼?聽說您的父親原來可是左相爺哦?不過這後來怎麼給關進了大牢裏?聽說還是因為子畫表哥的關係,才得保出來的,不過這人的命都是定就了的,就算是出了大牢,那也難逃死劫啊!”

林雲娘此刻竟然沒有止住林秋娘,反而是帶著一種看戲的目光,朝夏楚楚看來。

夏楚楚聽見這話,頓時火冒三丈,這是什麼人家養出來的,原本還以為出了一個好貨色,不想都是裝模作樣的,真是空有了她的那身高雅氣質。

茗兒聽見這話,也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頭,自己也沒見過這樣的千金小姐,還算是望門閨秀,竟然是這樣的德性,何況關於左相吃罪的這件事情,皇上已經下旨不許在議,此刻那林秋娘竟然還在這裏如此大聲的吆喝著,明顯的就是在違逆聖旨。

隻是恐怕夫人失憶之後,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時間不禁有些著急起來,見夫人氣得肩膀發抖,卻也不好提醒她。

卻隻聽身後茹嬤嬤懷裏撅著的小人冷淡淡的聲音說道:“這件事情聖上已經明確的下旨不許在議了,她們自外地來,恐怕不是很清楚,母親你還是打發丫頭上前去提醒一下吧!”

夏楚楚愣了愣,猶如夢中之人,頓時一驚,朝茗兒看去,茗兒隻覺得這哥兒倒是個福星,這麼年紀小小的,就知道這樣事情,而且他的提議也不錯,隻朝夏楚楚道:“哥兒說的正是,奴婢這就去跟李嬤嬤提提,讓李嬤嬤告訴她們,雖然是老太君門裏的姑娘,不過這天子的話,難道還不能奈何麼?”

“好!”夏楚楚有些懵懵的,這小子竟然在幫自己?

茗兒上前去,朝林家兩位姑娘福身一禮,便朝李嬤嬤道:“嬤嬤,姑娘們遠道而來,有些話該不該說是不知道,可是您怎麼都不提醒她們一聲呢,方才的那話題,前些年聖上便下旨禁議的,此刻你任由姑娘們提起來,若是叫有心人聽去了,不是出大事情麼?”

李嬤嬤沒見過茗兒,但見她從夏楚楚身邊來,便以為她是夏楚楚的新丫頭,經她這一提醒,也想了起來,隻連忙自責道:“老身糊塗!老身糊塗,還托姑娘管夫人說一聲,林姑娘她們是無心的,隻是關心夫人罷了。”

林家姐妹不知道曾經有過那麼一道聖旨,如今見這周嬤嬤竟然在代她們給夏楚楚道歉,都不高興起來。

茗兒聞言,回頭看了林家姐妹一眼,方應道:“夫人心善仁慈,何況又都是一家人,自然是不會在意,不過嬤嬤須得注意一些,但凡三緘其口,別落人口實。”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李嬤嬤隻連忙謝道。

茗兒這才轉身離開亭子。

“你個老奴才,跟一個丫頭一口一個姑娘的,難不成她的身份比青靈還要高?”茗兒一走,林秋娘這便轉身責罵起李嬤嬤來。

那李嬤嬤一肚子的冤枉,隻得趕緊的解釋。

茗兒追上夏楚楚等人,便又誇了那北堂焰一下,茹嬤嬤不禁開始炫耀起來,“哥兒自小我一手帶著,三歲的時候就會很多東西了,加之老太君又那麼悉心的教,以後定然成材,說不定比侯爺還要厲害呢!”

絕對比,夏楚楚心裏隻道,這小子的各種臉嘴她都見識過來,以後還是小心防著為妙。

又見一亭,見兩位奶娘一直抱著北堂焰跟著雙兒,雖然她們身體膘壯,不過夏楚楚也怕她們吃不消,便讓在亭子裏休息。

茗兒去取水,兩奶娘都到溪邊去喝水,亭裏便隻剩下夏楚楚跟著倆孩子。

雙兒朝夏楚楚靠去,“母親,你可別忘記了答應過雙兒的事情哦。”

“記得記得。”夏楚楚拉著她的小手到自己的身邊,對她展現出一臉的慈愛,目光裏也盡是寵溺。

北堂焰則是一臉的鄙夷,自己坐到那冰冰涼涼的雕花石凳子上,環手抱著胸,冷冷的看著眼前這一大一小的女人。

夏楚楚叫他這麼一盯,有些不自在的看朝他去,“哎,剛剛謝謝你。”

“謝我?您多心了。”那兩個討厭的女人那樣說外公,他怎麼能任意她們在那裏胡說八道呢,相比之下,隻覺得這夏楚楚沒出息,竟然都不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親爹,在那裏生氣有什麼用啊?難不成還能上前去揍她們一頓麼?

哦,當然若是這樣的話,也可以,隻是後果恐怕不大好。

臉上頓時一片怒氣,正欲開口罵他,茗兒便來了,“這溪裏的水可真清爽甘甜,明日我定然起早,過來打些去泡茶,那茶泡出來一定會更好。”一麵給盛滿了三杯清水,遞給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