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狼狽,我是否應該先笑一下呢?”北堂子畫看著書香洞前一身血衣的,冷峻的臉頰上還沾滿了煙灰的蕭雲崢,一臉誠懇的看著蕭雲崢問道。

周邊的人,連同此刻趕來的府尹大人,以及這書院的院長泰王,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原本覺得有些燙腳的地板,一下都變得涼颼颼的。大家的目光齊聚到蕭雲崢的身上去,確實很是狼狽,可是那也不該就這麼說出來,就算北堂子畫非要說的話,他們不在的時候他怎麼不說,非要連累旁人。

蕭雲崢原本麵無表情的臉龐上,因為北堂子畫的這誠懇的口氣,兩道利劍一般的英眉頓時蹙了起來,“你早來了?”

“來了有那麼一會兒!”北堂子畫俊顏含笑,很是坦然的回道,絲毫不理會正一點點被自己激怒的蕭雲崢。

隻是,蕭雲崢原本蹙著的眉頭卻在聽到他的這話之後,一下平展開來,身上那剛剛凝起來的煞氣一下便蕩然無存,淡淡的看了北堂子畫一眼,走到府尹的身邊,吩咐道:“麻煩大人收拾!”說著,朝泰王道:“此事恐怕是西莫人所為,王爺還是進宮稟報一聲。”就這麼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原本他還在擔心北堂焰的安危,可是聽到北堂子畫說他來了好一會兒,便知道自己是瞎操心了,那北堂焰隻是自己的愛徒而已,對於北堂子畫,那是唯一的兒子,可是北堂子畫卻是那麼無所謂的樣子,想必他已經救得北堂焰了,如此自己也該回府沐浴了。

泰王等人沒想到一場擔憂就這樣隨著靖北王回府而結束。上前與這位正真富甲天下的侯爺行了禮,便開始吩咐人四處查探起火的原因。

北堂子畫則簡單的給泰王作了一禮,這才慢條斯理的朝泰王道:“王爺,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可要給我尋回來啊!”

泰王見他剛剛這麼悠閑的問候蕭雲崢,便都以為北堂焰安然無恙了的,可是此刻突然聽見北堂子畫管自己問孩子的事情,一時間不由得愣住了。

那已經走了好一段路的蕭雲崢也頓住了腳步,顯然是聽到北堂子畫的這話了,淩然轉身,一個箭步飛上來,一把揪住北堂子畫的衣領,“你在說一遍?”他不是來了好久麼?為何竟然看著北堂焰就這麼被那些西莫人帶走?

北堂子畫被他一下揪住,顯得一臉的無辜,“你不要那麼激動,我才是受害人,眼下是我家孩子丟了啊!”

蕭雲崢看著他那一臉的驚慌失措,捏緊了拳頭,真的很想揍他一拳,最後不知道怎麼的,還是給忍住了,低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雖然從來不知道北堂子畫心裏到底裝的是什麼,可是自己卻不相信他會出賣大燕,而去幫助西莫。

“我想出城!”北堂子畫微微一笑,臉上哪裏還有半點兒子被綁走的擔憂。那笑,確實很欠扁。

蕭雲崢一愣,似乎不相信他的話,“僅此而已?”他不是要娶秦疏狂了麼?何況那日自己親眼看見她們在禦花園裏頭親密,難不成都是假的?何況他要出城就出城,為何要把自己的兒子搭進去?還是,他們一家都要出城?不過如此一想,似乎也隻有這樣的方式出城,太後才不會懷疑他。

“當然,難道王爺您還以為我想怎麼的?”一臉的正經。一麵像是又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來,一臉的恍然大悟,“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爺說一聲呢!”

“有話一次說完!”蕭雲崢憤憤的放開他,冷冷道。

卻隻聽北堂子畫嬉皮笑臉道:“被王爺放在樓上的郡主,好像也被西莫人一起劫走了。這個,追究下來王爺可是要負責的。”

蕭雲崢扶著額頭,冷冷的看了北堂子畫一眼,“本王知道了。”綁走了正好,如此看北堂子畫還怎麼與她成親。

隻是,自己有必有這麼高興麼?還是先回去沐浴吧,這一身真的很糟糕。正欲轉身,卻被北堂子畫一把拉住。

“有事?”有些不解的看著北堂子畫,臉上的表情很是不耐煩。

北堂子畫臉上依舊拂著笑容,不過眼裏的神情卻是嚴肅了許多,“王爺受傷了。”

“不過是些皮外傷。”蕭雲崢心裏一怔,他如何知道?身上染上的這些血明顯不是自己的。

北堂子畫左眉微挑,淡淡的看了他的右臂一眼,不過卻沒在說什麼,放開了他的手。

泰王離二人頗有些遠,也不知道二人在說些什麼,隻是看著他們倆一會兒拉,一會兒扯的,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

北堂子畫見蕭雲崢走了,回頭往泰王大聲道:“王爺,什麼時候您能給我一個交代呢?”

泰王聽見他的這話,山羊胡氣得一抖一抖的,可是卻又無話可回,而且早上北堂子畫確實是把北堂焰送來的,這會兒在書院裏失蹤了,自己這個院長到底是要負責任的。“本王已經吩咐了各大城門嚴加把守,那些飛賊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的。侯爺不必擔心。”這口氣生冷得,好像二人像是隔世的仇人一般,似乎七八年輕,他們不是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