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種無所事事又難以入眠的時光著實太難熬了,再加上有些心煩意亂,秦蝶兒決心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做,讓自己靜靜心。WwW COM
恰巧,她手邊有個硯台,還有筆和紙。她便倒入了一些清水與硯台之中,慢慢的研磨起來,待到將墨研磨均勻之後,她的心也慢慢靜了些。
接著,她攤開紙,用毛筆沾上墨,開始默寫那她經常寫的春江花月夜,她邊寫邊端詳著,看著一行行娟秀的字體浮現在自己的筆下,滿意不已。
寫著,寫著,她突然感覺這種場景很熟悉,仿佛很多年前,她也曾經曆過。隻不過,那時候是她娘雲輕塵在寫,而她乖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
雖然,那時候她尚年幼,但是,僅僅是用她那雙童真的眼睛去察覺,她也能察覺出她娘的憂傷。
那時候的雲輕塵,總是喜歡反反複複的寫著同一詞。而她當時連字都認不同,自是不能理解詞中的含義。隻是,幼的心靈卻變得有些憂傷,不知道怎樣才能抹去雲輕塵心頭的悲傷。
長大後,秦蝶兒終於知道了雲輕塵以前反複寫的那詞的意思了。但是,卻為雲輕塵感到不值起來,覺得為了一個薄情的男人,實在不必如此傷悲。這樣的男人,直接拋之腦後就是了,實在沒什麼可值得留戀的了。
現在想想,才真實的感覺到了一些雲輕塵那時的感受。那時候的她,能夠得如此隨意、從容,原來,皆是因為未嚐得情滋味而已。
想到這裏,秦蝶兒筆鋒一轉,也寫下了那詞: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秦蝶兒一遍一遍的寫著,仿佛不知疲憊似的。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這麼晚了,蝶兒怎麼不待在床上睡覺,反倒一個人待在外間,練著書法呢?”
聞聲,秦蝶兒的手一抖,毛筆上剛蘸上的濃墨一下滴落在那個“情”字之上。
她慢慢的轉過身一看,貞德帝僅在中衣外披上了一件外袍,站立在她背後,帶著一臉探究似的表情看著她。
她放下毛筆,心裏有股要將剛寫的那詞藏起來的衝動,可是又想想,這樣好像不妥,於是,隻能作罷。
她強自鎮定下來,微笑著道:“嬪妾因著下午睡得比較多,晚上倒是難以入眠了,又怕在床間翻來覆去的,礙著皇上休息,就起了床,找點事情做做,待到有些困意了,再上床安歇。”
“哦,原來是這樣。”貞德帝頜道:“朕翻了個身,伸出手來,正想抱抱蝶兒,再一起好好入眠的,誰知道,竟然抱了個空,等了一會,還不見蝶兒進來,倒是看見了外間透進來的微弱光亮,便決定跑出來看看。隻是,沒想到蝶兒還有書法這個愛好,快拿些來讓朕鑒賞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