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她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告訴她我沒事兒,不要緊的。
鳳長寧被她另外兩個妹妹扶了起來,太醫也過來了,直接給她看右腳。
她身邊的婆子丫鬟圍城一個牆,唯獨麵對皇後那邊沒有圍。
我借著皇後的光,正好能看到她的右腳,她的右腳已經被鮮血染紅。
禾苗下手夠重,夠幹脆,夠利落,她的右腳踝後方被利刃穿透了。
一個大的血窟窿隻往外冒血,地上已經滴了好大一灘子血。
真是難為鳳長寧這麼一個世家小姐,受了這麼重的傷,流了這麼多的血,還能有精神大聲的指責我家禾苗。
明公公給皇後搬來了椅子,拿來了軟墊,又扛來了屏風,遮住了寒風。
皇後坐在椅子上,旁邊是火堆,手上是湯婆子,身上蓋著厚重的狐裘,整個人雍容華貴,嚴肅尊貴異常。
等太醫把鳳長寧腳後跟的傷包紮好,菊姑姑,鳳家二姑娘,沈知安的夫人她們一起返回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們身上,見她們兩手空空,沒拿什麼東西回來。
皇後開口問:“幾位,可是找到凶器了,拿出來,讓本宮瞧瞧?”
菊姑姑率先開口:“回稟皇後娘娘,沒有找到什麼凶器,隻看到了一堆血,以及一堆亂石,奴婢讓人把亂石捧回來了。”
菊姑姑話音落下,一個小宮女,手捧著凹凸不平,大小不一,尖䌷不同的滿是血涼颼颼石頭上前給皇後看。
鳳長寧直接道:“不是這些石頭,弄傷我的,是又尖又細的東西!”
皇後點頭:“這些亂石不是凶器,先到一旁去,鳳家二姑娘,你可發現什麼?”
鳳家二姑娘上前,垂目恭敬:“回稟皇後娘娘,臣婦仔細翻看,仔細翻找,凡事有腳印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有發現帶血的凶器。”
鳳長寧瞳孔一緊:“不可能……”
“閉嘴!”皇後一聲斥責:“平遠侯夫人,你是在質疑你自己的親妹妹還是在質疑本宮?你的世家規矩就是教你在本宮問話的時候,打斷本宮?”
鳳長寧再次從小板凳上滑跪下來,誠惶誠恐叩頭請罪:“臣婦惶恐,該死,請皇後恕罪!”
皇後冷哼了一聲,很不高興,看向沈知安的夫人:“鎮國親王妃,你可有發現什麼?”
沈知安的夫人道:“回稟皇後娘娘,臣婦如同鳳二姑娘一樣,凡是有人踏過的地方,都仔仔細細,前前後後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凶器,除了菊姑姑發現的那一堆石子處,其他的地方,不見任何血!”
“就連如廁的地方,臣婦也讓人前前後後,拿樹棍子,搗鼓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金侍衛跟著道:“回稟皇後娘娘,臣帶了六個侍衛,去向更遠的地方查了一圈,除了一些凍樹枝,墜落的碎冰錐子,什麼都沒有。”
鳳長寧臉色慘白慘白,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芒,唇瓣發抖,不敢相信,什麼凶器都沒找到。
皇後威嚴的聲音不減,看向給風長寧包紮的太醫:“何太醫,平遠侯夫人腳踝後方,到底是被什麼所傷,你可以看出來?”
何太醫上前,拱手道:“回稟皇後娘娘,平遠侯夫人腳踝後方的大血窟窿,是被尖銳東西所傷。”
鳳長寧聽到何太醫這話,刷一下的目光看向他,猶如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亮,也像渴了幾天的旅人看到了綠洲。
她眼中的光亮還沒晾多久,何太醫停頓了一下,從他的藥箱上,拿過兩個東西,捧在手心裏:“回稟皇後娘娘,這些是從平遠侯夫人的傷口裏取出來的,請皇後娘娘過目。”
何太醫手上捧著小拇指粗細的碎石,一些小碎石,要化不化的碎冰渣子。
皇後看了一眼菊姑姑。
菊姑姑拿過手帕,上前把何太醫手上的小拇指粗細的碎石拿了起來擦幹淨血,雙手奉給皇後。
皇後拿過碎石,反複看了一遍,丟向鳳長寧:“平遠侯夫人,你所謂的凶器,就是這麼一個跟小拇指大小差不多的石頭?”
石頭落在鳳長寧麵前,她愣愣的看了許久抬頭:“不是的,不是的,這不是凶器,皇後娘娘,是一個很利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