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皇上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皇上,皇上他沒有求生的意誌,可能會一直昏迷,直到,直到生命……”
“不……”
熙兒含淚的衝進去,軒轅禦清沒有跟了進去,隻是站在門口,聽到軒轅慕天沒有求生的意誌後,他眼底掠過一絲沉痛。
再怎麼說,他也是他的大哥,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永遠斷不了。
現在就讓熙兒陪他吧,他最需要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熙兒。
擔憂的朝屋內望了一眼,最後,轉身離開。
坐在床沿,熙兒眼淚又再次決堤,緊緊地握著他的大手,放在額前,給他以力量,希望他能夠快一點醒來。
“慕天,我不許你放棄,求求你,你一定要醒來……”
“慕天,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也不會……”
“慕天,你一定要醒來,不要睡了……”
過了許久,感覺到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熙兒急忙抬頭,抹幹眼淚,發現軒轅慕天已經清醒了,正深情地望著她。
“真……真好!我……我沒想到……沒想到醒來第一眼能夠看到你!”
熙兒沒有想到他睜眼之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句話,這個男人,她的心,煎熬著……
“慕天,好好養傷,我會在你身邊!”
熙兒試著用笑容化解這份“沉重”,卻發現臉上的肌肉僵硬無比,想必,這個笑容也很難看吧。
看到慕天眼裏的狂喜,她放下他的手,眼淚瞬間流得更洶湧。
軒轅慕天整整休養了五天,這個期間,熙兒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而這一切,軒轅禦清都在一旁默默地支持著,沒有來打擾他們。
“熙兒,這五天,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謝謝你!”軒轅慕天躺在床上,氣色很好。
“慕天,今天,我就給你一個交待。”
軒轅慕天身形一震,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卻不再尋死,雖然他努力裝得若無其事,眼神柔柔地看著她,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交待。
熙兒小心翼翼的瞅著他的表情,一絲一毫也不放過,見他沒有很過激的反應,終於放下心來了。
她深深地吸一口氣,緩緩地說:“慕天,你,是我除了愛情世界之外最重要的人,你也知道,我的靈魂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我們那個世界奉行的是一夫一妻製,現在我的心已經給了禦清一人,不可能再愛上別的人能,但是,慕天,你的這份愛情,我接受了,也已經銘刻在心,但很抱歉,我今生都無法回應你同等的愛情。”
軒轅慕天眼神閃過一絲痛楚,沉默無言地注視著她,雖然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但由她親自說出,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他不是早就看開了嗎?早就知道了啊,為什麼還會如此難過?
熙兒看著強裝無事的他,捕捉到了他眼底深處的痛楚,她的心,被愧疚與無力感狠狠折磨著,握緊他的雙手,柔聲說道:“我不願意背叛自己的心,你也不需要‘憐憫’的愛情,那對你是一種侮辱。”
說到這裏,熙兒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綿綿不絕地掉落在他的手上,溫暖而灼燙他的心。
“我的心隻有一顆,裝進了誰以後,就再也溶不進第二個人。”
看著軒轅慕天深情又痛苦的眸子,熙兒的心再次感到了壓抑與沉痛,故做輕鬆說:“慕天,你還記得那條手鏈嗎?我來到這個世界,可能就是因為那條手鏈,而那條手鏈卻一直在你手上。”
軒轅慕天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掀開袖子,看著手腕上那條精致的手鏈,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這也許是老天爺對我的一種補償,不能擁有你,卻給了我一樣你的東西。”
“慕天,你相信前世今生嗎?”熙兒咬了咬唇,問道。
軒轅慕天深情又無奈地看著她,黯然地說:“相信!我相信!但我知道,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來生,我都沒有機會了。”
“誰說的?”
熙兒的小手溫柔地撫摸著他戴著手鏈的那隻手,一字一字地說:“我已經跟禦清商量過了,而他也同意了,來生,我將我的來生許給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這條鏈子上的梵文,是一位高僧刻的,既然它能讓我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時代,那麼我也相信,它一定會聽到我的承諾,一會許你來生。”
軒轅慕天狂喜地撫摩著手上的鏈子,眼裏耀眼的光彩讓熙兒的眼淚掉得更洶,,沒想到一點小小的承諾也能讓他如此高興。
見她落淚,軒轅慕天溫柔地擦拭著她的眼淚,眼裏盛滿了憐惜。
他眼中的纏綿讓熙兒的心一緊,故意警告似的對他說:“慕天,來生,來生,你一定要來找我,不然,不然我會轉移而去愛別人的。”
“不會的,來生,我一定最先去找你的,再也不放手。”
軒轅慕天握緊她的小手,嚴肅地承諾。
熙兒輕撫著他手上的鏈子,平靜地說:“這條鏈子,是個信物,如果它真的靈驗,就讓它指引我們找到彼此,在我還沒有動心之前,尋找到彼此。”
軒轅慕天點點頭,眼裏,有著真正的放鬆與幸福。
有了期待,他真的能放下了。
“熙兒,我的情,雖然你無法回報,但坦然地接受了,你給了我來生的約定,我已經滿足了,我的情,也有了一個著落,夠了,真的夠了!”軒轅慕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輕鬆笑容。
“可以讓我最後一次擁抱你嗎?”他屏氣凝神的懇求。
“好!”
熙兒沒有拒絕。
軒轅慕天溫柔的將她擁進懷中,閉上眼最後一次感受熙兒身上的氣息。
熙兒在他懷中卻暗自歎息。
然,誰也沒有注意到刻著梵文的手鏈閃過一陣白光。
幾天後,軒轅慕天留下一封信,和司徒祁灝一起消失了。
而熙兒因為連續幾天照顧他,虛弱的身子早已支撐不住,病倒了。
忽覺從骨子裏透出陣陣寒意,身子冷得厲害,熙兒微微偏頭,下意識抓緊被子,腦袋昏昏沉沉的,迷糊間似聽到吵鬧聲,想開口抗拒,卻無力睜眼。
朦朧中,意識驀然間被一個怒氣衝天的聲音吵醒!
好熟悉的聲音,是軒轅禦清!
輕嗯一聲,皺了皺秀眉,微微偏過頭,再次睡去。
“娘怎麼這麼能睡啊?”稚嫩而熟悉的童音在頭頂響起,熙兒艱難的動了動眼皮。
“娘可真懶,我都睡了醒,醒了睡過好幾次了,可你還在睡……”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念叨,柔軟的小手伸進被中,握住熙兒的手。
“娘還要睡多久呀?哥哥將小楓弟弟抱走了,沒人陪我玩,我快悶死了...”
“小主子,王妃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靜養。”
陌生的女聲低低提醒,同時體貼的為熙兒拉了拉被角,動作很輕。
“我知道。”
小家夥的語氣明顯很鬱悶。
“你出去,我在這陪著娘。”小小年紀,尊卑氣派倒是了得,頗有威嚴的揮了揮小手,不容反駁地將小宮女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