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本來也心疼荷花池的,但是轉念一想,忍不住暗暗樂了起來。這裏可是封建的古代啊!夕情這個樣子,別說是皇室,就是普通的人家估計也會認為夕情“傷風敗俗”,所以雲天澤現在不會想娶夕情了吧?

很好很強大,他們毀壞荷花池的賬就一筆勾消了,算是他們誤打誤撞為自己解決心頭之憂的報酬吧?

所以她隻是輕聲道:“好了,別讓人看笑話了,娘這裏還有客人呢,你們還不快去換衣服?”說著就轉過臉來,笑嘻嘻地說道,“天澤,無歡,讓你們見笑了,他們兩個就是這樣,老是做一些沒頭沒腦的事,沒少讓人擔心。”心裏卻忍不住奸笑起來。

可是她看到雲天澤的表情,如風就笑不出來了。

隻見雲天澤直直地打量著夕漓,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讓如風不禁膽寒。

她再回頭看看,此刻的雙胞胎已經意識到客廳裏不隻有爹娘了,他們正看著無歡和雲天澤,臉上表情不一,笑容也凝固了。

夕漓看著雲天澤,一是因為他是陌生人,二是因為那個陌生人長得很好看,此刻也正看著自己,眼神古怪。

夕情則瞪著無歡,翹著小嘴,忍住把手中紅鯉魚砸到他臉上的衝動,無聲地說道:“你來我家做什麼?”那天無歡對自己的冷漠和視而不見,她還記憶猶新呢,想忘都忘不了。此刻一見他出現在自己的地盤裏,揮去剛開始的竊喜,臉馬上就板了起來。直到聽到娘親的話,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想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在眼裏,心裏就忍不住懊惱起來,甚至……甚至還有一些羞怯!

天啊,自己害羞個什麼勁?夕情忍不住在心裏大叫起來,倒是很快就把手中的魚扔在地上,自己再慢條斯理地轉身、離去。剛出了客廳們,人已經奔跑了起來,瞬間就不見了人影,讓身後的木潼目瞪口呆。

夕情丟掉的魚正在客廳木製的地板上活蹦亂跳,夕漓還在和雲天澤互相打量。

木問塵的頭疼了起來,低聲道:“木潼!”話音剛落,木潼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木問塵抬起下巴,望著木板上的魚,點了點,道:“拿到廚房去,開始做晚飯吧,今晚有客人。”他有預感,雲天澤不會那麼快就走的,這仗還有得磨了。

木潼應了一聲,也沒看其他人,就直接捉起魚走了。夕漓見自己的姐姐走了,終於回過神來,斷掉和雲天澤的對視,看到自己的裝束,手中的花一拋,也忍不住大叫一聲,直接出去了。

氣氛又安靜了下來,如風無語地把花接過來,正在考慮怎麼開口才好。木問塵則嘴角抽搐地撫著額頭,想著自己的這一雙兒女。

“喂,天澤,你還看著門口幹嘛?”如風有些不悅地癟癟嘴,雲天澤看夕漓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雲天澤輕輕一笑,看著如風,抿了一口已經冷掉的茶,道:“真好玩,你兒子長得和你幾乎一模一樣,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你。”他撫摸著杯口,臉上的表情溫柔了起來。

如風的雞皮疙瘩頓時肅然起敬,戰戰兢兢地問道:“天澤,你這是什麼意思?夕漓雖然和我長得比較像,但是他可是男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對他有什麼想法。”

此話一出,木問塵和無歡的眼神頓時直射向雲天澤,木問塵是暗含警告,無歡則從夕情帶給自己的衝擊中清醒過來,耳朵裏撲捉到這句話,腦袋裏迅速地運轉起來。

如果……他是指萬一,萬一父皇真的看上和尉遲如風相貌相近的夕漓,那不表示他不會動夕情嗎?那自己……心裏一喜。

可是男人和男人……他的臉蛋也扭曲起來,在思考著這個可能性,眼睛還是緊盯著父皇的反應。

雲天澤口中的茶差點就噴了出來,忍不住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麼可能……”他突然不說下去了,轉移話題道,“剛才那個是夕情吧?雖然和你不太像,但是長得倒是出乎意料的美麗,我挺滿意她的。”臉上大大的笑容卻忍不住露了出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眼角上的笑紋也出來了。那是歲月留給人的痕跡,很少能掩蓋得了的痕跡。

現在,如風才想起,他們其實已經不太年輕了,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青蔥少年了,大家都老了,啊,不,是成熟了。她轉頭盯了一會木問塵,見他臉皮光滑如玉,暗自想起了以前自己說的話。看來,常常不笑的人的確比較會顯嫩,木問塵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想到了十幾年前的事,如風的心柔軟了下來,也不管雲天澤的話,就輕聲道:“唉,轉眼間就十幾年過去了,孩子們都大了,我們卻老了。”她多愁善感了起來,語氣輕柔得不可思議。

雲天澤一聽,一看,語氣也不由得軟了下來,輕歎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可是對於我而言,卻是度日如年,唉。”

如風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隱約知道雲天澤的感情,估計現在還在懷念自己,心就虛了起來,忍不住瞥了一眼無歡,毫無意外地看見無歡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