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無數的浮冰,在青銅樹的最高處,我看到了一串亮晶晶的白色光點,連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勺子,而在勺子的下方,居然還有一段若隱若現的文字:
I will be divided by loneliness and ego
(我將因孤獨和自我分裂)
“那是什麼?”我嚷嚷道。
龍薇薇倚著我,翹著腳丫子道:
“那是北鬥七星,是青銅樹的標誌,至於那段文字,據說神鷹維德佛爾尼爾寫給後人的謎題,誰能夠解開這句話裏藏著的謎題,就能夠找到入口。據說,古時候神鷹在東西方兩棵青銅樹樹頂上的往返周期就和北極星的某種運行規律有關。你看到了嗎,那顆最亮的星,就是下一關的入口的大門所在。哥,你可要加油到達那裏,開啟下一關的大門啊。”
聞著龍薇薇那絲絲入鼻的發香和靠著我肩頭的溫暖,我頓時信心大漲,拍拍胸脯直道,就交給英勇颯爽的你哥我吧。
“仙兒啊,我就要上戰場了,你就不祝福我幾句嗎?”矮子一臉乞憐地看著狐仙兒。
“滾。”狐仙兒直截了當地道。
浮冰地獄的螺旋階梯一共有四十四條入口,除了我和矮子共同選擇一個入口之外,其他神選者大多都是三五成群各自挑選旋梯,踏著浮冰階梯往上走。
“神選者儀式開始。第一位到達出口的人將成為第一關的冠軍選手,得到‘寒冰之王’的稱號。如果沒人能夠打開出口大門,那麼本屆神選者儀式就此結束。”
裁判宣布了比賽的開始,我和矮子並腿走到了一條螺旋階梯之上,我對著站在洞口的龍薇薇豎豎大拇指,然後看了一眼遠處已經開始攀登的約翰,咬著牙和矮子一步一個腳印順著浮冰階梯走上去。
鞋跟踩在浮冰上的那一刻,我頓時感到自己的雙腿仿佛插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絲絲寒氣瞬間穿透了厚厚的登山靴,刺激著我的腳底,好像針紮一般要把我的腳骨刺穿。
“我靠,這簡直就是液氮啊,真他娘冷。”矮子打著寒顫道。
“沒辦法了,嘴炮都已經放出去了,硬著頭皮也得走了,百閱哥,難道你想在狐學姐麵前丟臉嗎?能走多遠走多遠吧。”我熬著顫抖不已的牙齒,心裏卻是浮現出了我的那些粉絲和龍薇薇看到我棄權後滿臉失望的表情。一想到龍薇薇這些天來纏著我把我當英雄般看待的景仰之色,我心裏就不禁燃起了熊熊烈火,攀登的速度不禁加快了很多。
矮子緊緊跟隨在我的身邊,我們輕輕地踩在一塊又一塊的浮空之冰上,沿階而上,但越是走,我就越覺得寒氣刺骨,好像自己在北冰洋海底散步似的,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一個接著一個往外鑽,手指腳趾都已經開始麻木了。別說在這裏支撐個一天,我估計走上兩個小時我就快凍成人棍了。
“看,那是什麼?”矮子突然一陣叫喚,我抬頭一看,頓時渾身寒顫,隻見在上方漂浮的幾塊浮冰上,居然有幾道雪白的人影站立著,四肢做掙紮狀,表麵全部都是冰霜和冰渣,麵部肌肉僵硬萎縮,留著道道深壑,眼窩凹陷深黑,顴骨凸出,嘴唇開裂,露出褐黃色的牙齒,顯然已沒了生命氣息。
“那是……以往比賽被凍死在這裏的神選者?”我打了個寒顫,心慌意亂地道。
“好像是,總之,那些有人凍死的階梯肯定有陷阱,盡量繞開走。”矮子道。
我從包裏拿出了一盒龍薇薇偷偷送給我的暖寶寶暖貼貼在身上,矮子頓時齜牙咧嘴,嫉妒不已,道:
“我靠,你這妹妹也太貼心了,連暖寶寶都送。要是仙兒有你那妹妹百分之一貼心我就是絕戶在這裏都願意啊。”說著就我從手裏搜刮走了兩塊貼在肚兜上。
有了暖貼,我們的禦寒能力多少提高了一些,頓時趁著暖貼沒過效疾步往上跑,矮子還一邊跑一邊唱著衝鋒歌,我們的運氣也還算不錯,在以那些冰屍為警報器的前提下,我們愣是跑了一段路都沒有遇上陷阱機關。
我心裏正沾沾自喜,心想說不定咱們就能這樣走到出口,但真是好事不能盼,一盼厄運來,就在我踩下某塊浮冰的時候,腳下浮冰的浮力居然突然消失了,我和矮子頓時一腳踩空,連人帶冰一塊兒掉了下去,砸在下方的一塊浮冰上,結果那塊浮冰的浮力居然也瞬間消失,我又接著往下掉,接著,連帶著下方幾塊浮冰也都是一樣的情況,浮力紛紛消失,我可憐的屁股就跟著劈裏啪啦地撞在一塊又一塊的浮冰上,要不是我最後眼明手快抱住了一塊小浮冰穩住了身子,恐怕就要一落到底了,就在我打算歇口氣的時候,一抬頭,卻看到矮子的屁股在我的視野裏放大,他一屁股壓在我腦門上,頓時又把我給撞了下去,最後我又吃了個狗啃泥才落在一塊浮冰上,結果一落冰上,我頓時感覺渾身仿佛有無數的冰蛇順著我的四肢和腰腹部纏卷而來,我的四肢瞬間麻痹僵硬,居然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