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的白奴一臉興奮地跑來告訴雲喜:“陛下召你侍藥,我想應該是時候到了。 WwWCOM”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雲喜簡直抖了抖。
然後她就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白奴一怔:“殿下?”
雲喜喃喃道:“我不想去……算了,我知道我不能不去。”
如果這不是個夢,又換成任何時候,她都能不去,反正她任性討人嫌也不是一兩了。
可是現在不能不去。
因為“時候到了”,月和該死了。
白奴道:“殿下,這隻是個夢而已。”
雲喜蔫蔫地道:“不管前世如何,我,我都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不,應該,我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啊。”
白奴鼓勵道:“殿下,眼一睜一閉就過去了。夢就要醒了。”
一種強烈的悲傷湧上心頭。
是她……
可是雲喜自己也不好受。
“萬一我失手了怎麼辦?”
“怎麼會失手?這一切都是注定生的。”
“嗬嗬。”
白奴看了她半晌,歎氣,道:“怎麼她的轉世……會是這樣一個你。”
她和她的前世一點都不像。
白奴簡直要覺得,是否她之前測算出大劫,偷取雲喜的魂魄的時候,拿走了她全部的仁慈,留下一個乖張任性的雲喜。
但顯然是不可能的。
最終雲喜站了起來,道:“我這就動身了……像你的,這一切都是注定要生的。”
“殿下。”
雲喜走到門口,突然聽到白奴輕聲呼喚。
“嗯?”她回過頭。
白奴抿了抿唇,才道:“殿下,這些話,若是臣清醒,絕對不該。可是想到殿下這一去,臣或許就再也見不到殿下了……殿下出去以後,隻把臣的話,都記在心上。”
“你。”
“以君臣之禮侍奉君上,永遠不要忘。”
雲喜一怔。
“去吧。”
雲喜不確定地想,她這是在勸自己,永遠不要對陛下動心嗎?
……經過之前的事,倒確實,是像有一些教訓的意思呢。
月和的“厚愛”,太無理取鬧了。
她定了定神,走向了月和的寢宮。
寢宮裏一個人都沒有。
記憶中,月和重傷不愈之後,也開始有些暴躁,身邊輕易不讓近人。
更何況是他一直都很不喜歡的雲喜。前世他更不能召喚她侍藥。
倒是雲喜,主動找上門,被罵了幾句,罵哭了以後,月和大約也是心裏愧疚,哄了她幾句……
然後,死在了她手上。
應該,這是雲喜拿到的劇本。
可是,她要麵對的是,這個夢境中,唯一擁有改編權的月和。
比如,不等她自己來,月和就召喚她侍藥了。
寢宮空曠得讓人害怕。
有那麼一會兒,她甚至沒有找到月和在哪兒。
直到她現他站在那麵巨大的浮雕下。
月和背對著她,袒露的左肩上還包紮著傷口。但是他的身姿挺拔如鬆,就算是負手而立渾身放鬆的狀態,強韌的肉身似乎也充滿了蓄勢待的力量感。
他望著那麵百年前就已經建好的雕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喜站在了他身後,一時半會兒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