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依舊在缸內烹著。 WwWCOM
因為其源源不斷的汙染力,缸邊幾乎難站人。
陛下在時還好,如今陛下走了,看守的人也都唯恐避之不及,當晚上那偏庭就被落了鎖,人也都退了出去。
誰願意待在這辣眼睛的地方?
如今白大宰都不在了,也不需這樣謹慎心地伺候著這討厭鬼。橫豎還在缸裏烹著,能出什麼事?
看守的人如是想。
那口缸,孤獨地立在月下。
直到有人,不嫌那汙力滔滔,伸手,推開了那蓋子。
等待了片刻,他伸手咬破了手指。
滴答。
鮮血落入缸中。
然後,被烹得形銷骨立的青奴,從缸裏,爬了出來。
他渾身已經不著片縷,丟了魂神那般,傴僂如同裹著皮的白骨。
睜開無神的雙眼,他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那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辛辛苦苦下足了餌,終於到了收線的時候,這種感覺,一如既往地叫人興奮啊。
“你原來一直都……”青奴道。
一直都在這裏。
陛下手底下,那班能人,挖空了心思想著,雲染攪起這驚風雲,如今正需一個棲身之處等待風平浪靜……
他會躲在哪裏?
可笑的是,原來他竟一直躲在了這看似最危險的地方。
難怪啊,有這樣心思的一個人,難怪當年,阿姐鬥不過他!
“你來幹什麼?”青奴冷冷道。
雲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在評估他如今的價值,還值得多少。
“把你自己給我,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雲染淡淡道。
青奴倚著那口大缸。
幾日煉獄,幾乎要掏空了他。他如今就算擺脫了離人,卻也已經同個廢人無異了。阿姐不在,他便是要靠自己攢足軍功,也已是難事。
可以預見的是,百年內,他都需得,拖著這副形銷骨立的身子,苟延殘喘。
他看著眼前這個人,道:“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那,鮫人的命。”
雲染失笑,道:“可以。我還可以,給你親手殺他的機會。”
……
青丘。
這裏是一片古地,九尾狐子自古在此稱王。
皇朝建立,陛下將原來的青丘之國改名為“洛”,並賜封洛侯。但實際上,王庭並不甘於青丘之國的建製,這裏的一切,還同遠古時期一樣。
在青丘,九尾狐是皇族一般高貴的存在。
其下還生活著很多其他飛禽走獸。
譬如狀如鴆的灌灌鳥,飛行間總是出“嗬嗬”一般的滑稽叫聲。再譬如一直試圖跟鮫人族攀關係的赤鱬魚,一條魚身到底,唯獨一張人麵,而且還醜陋無比。
青丘國自古便是各個種族分散居住,自有建製,與世無爭。
所以,作為統治者的九尾狐一脈遷徙出去大半,對他們的生活秩序,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而這裏又一向少外人來。白了就是個安逸的人間樂土,此地的居民也都沒什麼見識……
所以,當華麗的燭龍載著這皇朝最尊貴的存在漂浮過上空時,青丘的百姓們都在看熱鬧。
快看!哪裏來了個人,騎龍還提著那麼大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