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蛇俯衝過來的那一瞬間,雲喜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把月和翻了過去。Ww WCOM
背後瞬間被撕裂。
鮮血而出。
她狠狠摔到了一邊,滾入了不遠處的落葉堆。
終於安靜了。
她疲憊地閉上了眼。
有人輕輕摸著她的頭,歎道:“傻啊……”
雲喜睜開眼,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卻知道那是誰。
“他們……”她輕聲道。
時儀把她抱了出來,讓她看。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結了。
赤蛇與月和之間依然劍拔弩張,兩人相對著,保持著要進攻的姿勢。
雲喜垂下了眸子,低聲道:“我反正,知道我是活不了了的。”
是傻,是理智,還是無情?
她似是分析清楚了利弊,知道三人之間,活下去的那個,絕不會是她。
時儀原沒想到她是這麼能忍的一個人,又是那麼心狠的一個人。分析清楚了利弊之後,竟就能完全不把自己當成一回事。
“真的沒有一點不甘心嗎?他們,他……”
這句話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雲喜突然哭了起來,撲進了時儀懷裏:“時儀……”
“我一直知道,我喜歡他,比他喜歡我多,可我不知道多這麼多……”
“可我真的不知道他竟會是這樣的。他竟要殺我呢……”
“因為不安,原來竟寧願吃掉我呢……”
時儀看著她,終於覺出有絲絲不忍。
刻意放大心魔,本來就是極不公平的比賽規則。可她真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女孩兒竟會是完全沒有心魔的。
她純粹而真摯地愛著一個人。
可這樣一來,對她的傷害才是最大的吧?
清醒的那個……
活著的那個。
永遠是最痛苦的。
時儀歎了一聲,終於道:“或許隻是經曆得太多,不似你般單純。”
這麼一句大慈悲的安慰,卻輕飄飄的,能有什麼作用呢?
她依然哭,越哭,血流得越多,幾乎浸透了時儀的衣裳。
“你有沒有想過,活著的那個人,或許可以是你?”
雲喜立刻道:“我恨不得死了才好!”
沉默稍許,時儀把她輕輕地放在了地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枚的玉簫,輕聲道:“若是反悔了,吹響它。”
雲喜緊緊地攥住了那玉簫,蜷在血泊之中,卻閉上了眼。
時儀走了。
……
被停滯的時光,一瞬間便又開啟。
完全失去理智的月和立刻撲向了那赤蛇,赤蛇也不甘示弱,雙方嘶吼著,打得地動山搖。
雲喜依然蜷縮著,手裏緊緊攥著那玉簫,眼前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她呢喃著,叫著吉吉的名字。
想著那女童在魔道之中,蒼白冰冷的臉,一出聲叫“娘娘”,卻又像是藍白雲,春暖花開,暖得連人心都要融化了。
“娘娘不該生你,不該……”
若是要死了,第一遺憾的不是等到孩子破殼。
第二卻是……
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隻能在心裏輕聲道……
不恨您,也不厭惡您。
那緊緊攥著的手終於鬆開了,玉簫滾到了一邊。
……
月和心頭猛地刺痛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