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起，二學習愈刻苦，甚少再看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 ＷｗＷ ＣＯＭ
雲染再跟他什麼，他都聽得認真，並且舉一反三，然後自己又能分析得頭頭是道，讓雲染刮目相看。
最後雲喜給他定的時間到了，一大早，他就杵在雲染門口，辭行。
雲染剛起身，披著單薄外袍來開門，立在門邊，緩緩地道：“要歸了？”
二披著晨露，點點頭。
雲染的視線慢慢扭到一邊，道：“可有所得？”
他指的是二這一段學習。
二點點頭：“所得甚多。”
雲染笑了，道了：“那就好。”
“雲叔……”
雲染看著他：“怎麼？”
二看了他半晌……
他的手一直摸著自己的臂紋，可是最終還是放下了，須彌之間，竟紅了眼眶。
雲染：“？”
二突然後退了一步，噗通一聲跪下了。
雲染有些吃驚，下意識地伸手要拉，卻生生止住了腳步，看著他給自己磕了三個響頭。
“你不必如此。雖然我有教授你的恩情，可你也需謹記你的身份。跟我學可以，但以後不許再向我下跪。”
二跪在地上，仰麵道：“我不在乎什麼界二皇子的身份。”
“可你不能讓你……父母為難。”
二一怔。
雲染垂著眸，那一瞬間眸中深不見底，仿佛思緒飄了很遠。
他是叛臣，而且曾經弑君奪後，在界所有人眼中，都是不能提起的存在。是奚和父親的隱痛，是他母親的恥辱。
所以……
二不該跪他。
過了半晌，二反應過來，然後衝他一笑，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了，雲叔。”
雲染笑了笑，道：“去吧。”
二點了個頭，扭頭要走，突然又退了回來，道：“雲叔，我真的，你找個伴兒吧。”
雲染眯起了眼睛。
二不怕，反而又嬉皮笑臉地道：“我總聽他們……您愛過一個人。她是誰？她很好嗎？美不美？”
這話二其實聽過很多遍，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多問。這是出於他的教養，別人的往事，不該追問。
可不知道為什麼，臨走的時候，又問了起來。
雲染看了他半晌，最終還是道：“很好。她很好。也很美。”
二笑道：“可能模樣上，比雲叔還是差一點吧。”
雲染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我覺得雲叔太好看了，我所見過的男男女女，都沒有雲叔好看。”
雲染也笑了，道：“在我心裏，她是最美的。”
二突然哭了起來。
雲染：“……你一個男孩子，怎麼哭就哭？”
二抹著眼睛，囁囁道：“對不起，雲叔……”
雲染：“……”
“我就是，我就是……想到要走了，有點舍不得……”
雲染頓時啼笑皆非：“趕緊滾蛋吧。”
二用力抹了抹眼淚，哭著走了。
恰逢羅刹過來做早飯，他低著頭就走過去了。
“喲，二啊……二？”
二茫然地回過頭，道：“羅刹姐姐，我要回去了。”
羅刹一愣，然後點點頭，道：“哦。回去啊？回去挺好的。”
她覺得有點可惜，看來今這頓早飯是不用做了，可惜了她的新菜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