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武陵源,顧伯將六人迎進正門,顛顛地自去燒水泡茶,已經上午十點了,還得整治飯菜款待那幾個小子。顧念領著幾人繞過照壁進入垂花門進了一進院子,院子裏的東廂房被辟作客廳,阿黃阿花兩隻正棲息在廊下掛著的純金鳥架上,見到顧念領了幾人進來,忙撲騰著翅膀打招呼問好:“呦···幾天沒見尚飛更漂亮了,李楓也不錯嘛,巴言巴成也不······”忽然見到辜流風,哽了一下,阿黃轉過鳥頭對阿花道:“得,又來了一個。”阿花這呆頭馬上揚聲問顧念:“顧念你怎麼領了個門板臉回來了?”
顧念一聽見阿黃阿花開口,直覺便想捂臉,這兩個貨哦······辜流風乍一見兩隻鳥這麼靈動,很是震驚,後來聽到那黑毛鷯哥的話,不由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用雙手使勁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腹誹不已,他怎麼不覺得自己的這張臉像門板呢?雙手插在口袋裏,兩眼望天,無視尚飛幾人憋笑的臉緊跟在顧念身後。
顧念推開房門,將幾人請進去稍坐,自己則回房換了件舒適的居家服,剛出二門就看見顧伯托著茶盤往東廂房而去,忙叫住顧伯接過茶盤進入客廳。幾人正圍在廳角放著的檀木圓托架,架上放著半邊巨蚌殼,裏麵注滿了清澈的泉水,水底鋪了白色的粗沙,上麵三三兩兩地撒了一些紅的綠的黃的翡翠彈子,幾尾漂亮的鳳尾魚正在水草間穿梭覓食。
辜流風見顧念端著托盤進來,忙上前接過,幾人圍坐在圓桌旁品起茶來。茶是好茶,小嵐境裏種得大紅袍;水也是好水,顧念每天都將家中水缸裝滿靈泉,這樣泡出來的自然是好茶。辜流風喝了第一口時便讚了一聲:“好茶!”茶中靈氣很溫和,辜流風引導著這股能量,慢慢衝滌著全身筋脈,眼底閃過一縷精光,怪不得那幾個短短兩個月都不到,修為竟然都漲了一層,真是好機緣。
尚飛看著白瓷甌中金紅色的茶湯心中感慨不已,恐怕幾大世家都沒有誰能拿得出這等好茶,在這裏卻是尋常物件。顧念見辜流風麵不改色地喝著茶,心底暗讚了一聲:這男人好定力!大紅袍因為出自小嵐境,百年靈氣的蘊養,早已經成了低階靈茶,煉氣期修為的人喝了大有裨益。假如辜流風是第一次喝,他也隻是讚了一聲好,臉上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可見此人城府之深,委實令人忌憚。可憐的辜流風,生平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求愛之路尚未開始,便被這天下第一呆萌遲鈍女無情掐斷。
顧念放下茶甌,遲疑了一下,道:“你們誰能弄到葉家與王家的詳細資料?”幾人互看一眼,辜流風笑道:“最遲後天,可好?”顧念淺笑,很滿意幾人知情識趣,沒有誰來跟她多嘴說什麼人倫親情。母親臨終前那青白消瘦如同骷髏的臉,自己暗無天日的幾個月逃亡,舅舅一家的慘死,顧氏一族的遭遇,顧伯生生用血肉保護的遺囑,顧念每想一次,心底對葉家的恨就濃烈一分,何來的親情可言?
屋外傳來阿黃諂媚的討好兼打小報告聲:“北大人,顧念在裏麵呢!”及阿花:“她帶了有好幾個小白臉回來!”辜流風幾人尷尬地看著顧念,顧念一聽這話臉都綠了。北溟身著一套淺色運動服,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拎了一壇酒,龍行虎步跨進屋來,辜流風幾人站起來拱手為禮,北溟將酒壇放在桌邊,亦拱手回禮道:“幾位光臨寒舍,未及遠迎,還望見諒。”眾人連道哪裏哪裏,客氣客氣,突兀造訪什麼的,正酸著,顧伯端了一個大托盤,上麵放了一個麅子肉火鍋及幾碟涼菜走了進來。眾人忙收拾好桌子,將酒菜擺好圍坐在一起吃喝起來。席間北溟以男主人之態頻頻勸酒,辜流風心中氣苦,暗中與北溟較起勁來,喝了個酩酊大醉。期間,從頭到尾顧念都懵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