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惡爆君
慕容瀛雪幾乎沒有再看紮木格瓦一眼,原滯在空中的筷子已經開始夾菜,隻是清冷的丟出一句:“璽兒,帶你的客人回廂房。”
“娘親,他就是烏商國的皇帝。”璽兒實在忍不住了,整個人溜了進來,竄上慕容瀛雪身邊的椅子,粉嫩的小臉湊了過去:“咱們不是正要找他嗎?”
“我隻是讓你遞紙條給他,並沒讓你帶他回來,既然是你自己招惹來的,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兒,娘親管不著。”慕容瀛雪雲淡風輕的淡淡道,冷眼睨向那張粉嫩小臉,璽兒抓住機會,給她一記諂媚的笑容,白裏透紅的肌膚,配著一雙靈動的眸,看上去分外妖嬈,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小妖孽。
“娘親,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爹有娘,璽兒隻有娘,沒有爹爹,娘親又不知道誰是璽兒的爹,娘親也不肯也璽兒找個新爹,璽兒就隻好自己找了……”璽兒一臉委屈的嘟起紅唇。
“你想找個皇帝爹?”慕容瀛雪略實還真有點意外,不過望向兒子的清冷目光,卻帶著幾分鄙夷之色:“娘親昨夜可是聽到一個消息,說……你看中的這個皇帝爹,他的皇位啊……恐怕是坐不長了。”
她這話一出,璽兒驚詫的張大嘴巴,站在門口的紮木格瓦似乎也實在是忍不住了,沒經過慕容瀛雪的同意,他便走了進來,而且還徑直走到慕容瀛雪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慕容瀛雪隻是冷睨了他一眼,沒倒是紮木格瓦先開口了,他的臉色早已不像剛才那樣祥和,慕容瀛雪剛才的那句話,令他的臉頓時黑沉下來:“這話……你是聽誰說的?簡直是豈有此理,在朕的烏商國境內,竟然有人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皇上又怎麼樣?沒聽過山高皇帝遠這句話嗎?在背後說你壞話的人肯定多了去了,難不成你要把人通通抓起來砍頭嗎?”慕容瀛雪雲淡風輕的言辭間,透著淡淡的嘲諷之意:“相信有些話也不是空穴來風,如果你夠強,就沒有人敢欺侮你,甚至……沒有人敢背地裏說你的壞話。”
說到最後,慕容瀛雪唇角勾起一抹壞壞笑意,語氣也變得意味深長,她的話令坐對對麵的紮木格瓦深邃幽暗的鷹眸更顯深邃,眉心幾乎蹙成了一團。
似乎內心糾結了很久,他突然開口了:“沒錯,你說的對,如果朕夠強,能夠讓烏商國的子民心裏踏實,他們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對於一個敢於麵對自己弱點的皇帝,慕容瀛雪眸底劃過一抹複雜,清冷的眸再一次抬起,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的皇帝。
紮木格瓦岑冷的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他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突然抬頭望向慕容瀛雪:“朕不明白,你怎麼會什麼也不記得了呢?朕不會記錯的,你就是慕容將軍的大女兒——慕容瀛雪,當年朕去靖雲國找皇妹卡雅的時候,你才剛剛生了璽兒不久,而且璽兒是紫瞳,這個特征很容易辯認,朕絕不會記錯的。”
慕容瀛雪沒有說話,雖然過去的事情她不記得了,但是她也知道,不記得,並不意味著她沒有過去,紮木格瓦說話的同時,她低垂下眼斂,也想努力的回想。
可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慕容瀛雪隻要稍稍用腦想憶起從前,頭部疼痛的就像是快要裂開似的,並且令紮木格瓦驚詫的是,慕容瀛雪的眉心,一朵殷紅的血蓮詭異的顯現,而且不停的閃耀著刺目的光芒。
“娘親,娘親……”璽兒眼疾手快,點了慕容瀛雪腦後的兩處穴位,慕容瀛雪麵上的痛楚才稍稍得以緩解,她緩緩地抬眸望向紮木格瓦。
“本小姐知道,你應該沒有說謊,或許我應該去一趟靖雲國,到你提及的地方走一走,或許能憶起什麼來。”
“靖雲國?恐怕……”紮木格瓦臉上劃過一抹複雜,慕容瀛雪口裏的靖雲國早已不複存在,那位謀權篡位的三皇子,和他的幫凶南宮丞相都已經死了,靖雲國的老皇帝崇政睿宸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把皇位交給了金獒國的北冥玄胤,估計也是受到了脅迫。
“靖雲國怎麼了?”慕容瀛雪忍不住脫口而出,雖然什麼都想不起,可是當紮木格瓦提及她是靖雲國慕容將軍的大小姐後,她對靖雲國的關切,也忍不住多了幾分。
“靖雲國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整個東陵大陸,除了朕的夏商國,其餘的……全都被北冥玄胤攻占了……”
“北冥玄胤?”慕容瀛雪這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昨夜的李大人,提及到這個名字時,聲音都微微的發顫,而此時紮木格瓦提及到他時,臉上明顯的寫著忿恨。
“他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瘋子,冷血無情,殘暴不仁,自己的皇後和貴妃,竟然也被發配到邊關充軍妓,你說……這樣的人,他還是人嗎?簡直就是惡魔……”紮木格瓦越說似乎情緒越是激動,提到北冥玄胤他深邃幽暗的眸底,劃過一抹森冷陰冷。
可是,慕容瀛雪也看得出,他越是激動緊張,越能說明他心裏對北冥玄胤的懼怕,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自信能夠戰勝那個人,這也不由令慕容瀛雪對北冥玄胤那個暴君,產生了小小的好奇,難不成他有三頭六臂?竟然讓人如此生畏……
“娘親,竟然天下間還有如此可惡之人,不如我們替天行道,去殺了那個狗皇帝,解救天下百姓蒼生。”璽兒一本正經的望著慕容瀛雪,年紀小小的他,似乎正義感特別強,儀仗著一身好功力,恨不得要除盡天下所有的惡人。
“那個北冥玄胤……咱們母子遲早要去會會他,隻不過當下之急,是不是應該先處理好李大人宅子裏的那些官銀和糧草,漓縣的老百姓還等著這些救命呢!”慕容瀛雪淡淡的道,同時也望向紮木格瓦。
“這一次要多謝慕容大小姐仗義相助,朕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調集精兵兩萬,應該在天黑之前能夠趕到六德鎮,到時候恐怕還要麻煩你……”紮木格瓦的麵色變得肅然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底下這些黑心的官員,竟然敢違備聖旨,私自扣押賑災的糧草和官銀,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完全沒有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慕容瀛雪麵色平靜無瀾,隻是淡淡的道:“本小姐之所以管了這件閑事,並不是為了你這個皇帝,而是為了漓縣那些災民,接下來的事兒,就讓璽兒和靈兒協助你吧,本小姐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是,是,謝謝慕容大小姐。”紮木格瓦的眸盯著眼前的慕容瀛雪,眸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樣,過去三年了,慕容大小姐看上去似乎一點兒也沒變,那是那麼清麗脫俗,冷豔孤傲,清冷的眸光裏透著聰慧睿智的光芒,令人不由自主的為之沉淪。
“被你們這一鬧騰,本小姐也沒什麼食欲了,就先走一步,這桌的菜錢就由你付了,就當做酬金,算是便宜你了!”慕容瀛雪雲淡輕輕的淡淡道,站起身時,同時淡淡的睨了紮木格瓦一眼,這話當然是對他說的。
紮木格瓦頗有風度的頷首點頭:“這是應該的,慕容大小姐若是願意,朕還想請你到宮裏住上幾日,你和卡雅也可以敘敘舊。”說這番話時,他的眼底含藏著幾分期盼。
慕容瀛雪已經轉身朝外走去,她幾乎連頭也沒有回,隻是冷冷的丟下一句:“不必了,本小姐沒有故人,沒有什麼舊可敘……”
紮木格瓦深邃幽暗的眸底劃過一抹失落,視線一直跟著那抹倩影,直至她消失在門口,他才漸緩回過神來,可卻下一刻,發現兩對紫瞳都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你這個小皇帝,肯定是喜歡我娘親,對不對?”璽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粉嫩的小臉漾著壞壞笑意,就連他旁邊的紫絨小獸,臉上也同樣漾著壞笑。
看著這一人一獸,兩對紫瞳,紮木格瓦的心裏還真是很驚奇,記得四年前他初見到這一人一獸時,簡直就是驚詫萬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不能相信世間竟有這般神奇的紫瞳人獸。
“你叫璽兒?你和你娘……怎麼會在六德鎮呢?”紮木格瓦忍不住開口道。
璽兒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櫻紅的小嘴嘟起,不悅的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是我先問的,真是沒禮貌……”
紮木格瓦怔了一怔,看上去璽兒倒像是真生氣了,冷著一張臉,小腦袋也偏向一旁,可笑得是那隻紫絨小獸璽兒,竟然也學著璽兒的模樣撅起小嘴,帶著幾分傲氣把小腦袋朝旁邊一扭,隻留下後腦勺對著紮木格瓦。
紮木格瓦忍不住嗤笑出聲,這幾年因為東陵大陸的局勢緊張,紮木格瓦大婚的事情就一直被耽擱下來,自然,他也還沒有子嗣,今日突然發現,有個孩子竟然也是件不錯的事情,璽兒和靈兒看上去都挺可愛的。
“好吧,朕承認,確實對你娘親有好感……”紮木格瓦說到此時,臉色微微地透著幾分不自然,似乎感覺有點別扭,當著一個孩子和一個小獸的麵,說這種話,確實有點奇怪。
璽兒倒是好說話,聽他這麼一說,立馬回過頭來,而且臉色突然之間就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歪著腦袋賊賊的壞笑著,突然嬌小的身子俯向紮木格瓦,帶著幾分神秘之色,低聲輕言:“如果你真喜歡我娘親,還是有機會的……”
紮木格瓦望向他,一個小娃娃兒,怎麼笑得如此邪惡,令他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願意幫朕?”
“當然……那得看你的表現了!”璽兒壞壞笑道,說完還朝一旁的靈兒睨了一眼,紫絨小獸與小主子對視一眼後,也同樣壞壞的邪魅笑著,小嘴裏還發出咿咿呀呀的詭異笑音。
“表現?哦?那你倒是說說……朕要怎麼樣表現,才能過關?”紮木格瓦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的一人一獸,這麼小就懂得談交易,還真不是普通的角色,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寵物,一看這紫絨小獸,就知道和它的小主子是一個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