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四年前你為本少捏的,我一直保存著。”夜無痕低沉沙嘎的嗓音,透著無比激動:“現在你相信了嗎?我們真的曾經……非常要好!”
慕容瀛雪看著他臉上的痛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夜無痕。”
“是你?”慕容瀛雪驚詫的低叫道,這個名字她曾經在金獒國的皇宮裏聽過,正是出自那個像瘋子似的女人口中,瀛雪之所以驚詫,則是因為這位夜無痕正是聶琉漓口中那位,她女兒的親爹。
“你想起來了?”夜無痕的臉上劃過一抹驚喜之色,可是他再細看慕容瀛雪臉上的表情,不對,她並沒有想起他來,而應該是想到了別的事情。
“你認識聶琉璃嗎?”慕容瀛雪淡淡的道。
夜無痕的臉色當即便變了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變臉還真的就像翻書似的,喉底的聲音也變得忿然低沉:“不要提那個賤女人,若不是她,你也不會中血咒,更不會失去記憶,不過你放心,本少一定會醫好你……”
慕容瀛雪顯得有些意外,沒想到血咒的事情竟然和那個聶琉漓有關,那血咒到底藏著什麼秘密,該如何化解?眼前的這個夜無痕真的可以嗎?
“你可以解血咒?”慕容瀛雪淡淡的問,清冷的眸光卻在他手中的泥人上稍作停留。
“這三年來,本少一直潛心鑽研藥理,希望可以對你的失憶有所幫助……”夜無痕一臉肅然的道,你先跟我回飛鷹堡住下,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本少有信心能夠化解血咒。
慕容瀛雪猶豫了,她將眸光睨向璽兒,隻見璽兒的小手正在擺弄著夜無痕手裏的那個泥人,稚氣的聲音扮著老成,輕歎口氣道:“娘親啊,真沒想到你還會捏泥人,還捏得這麼好,怎麼就從來沒有捏一個璽兒呢?靈兒也沒有……”
紫絨靈兒齜牙咧嘴的壞壞笑著,還一個勁兒的點起頭來,和小主子配合得相當默契。
慕容瀛雪看著他們一唱一合,也不指望他們拿主意了,她清冷的眸再次望向夜無痕,嗓音同樣清冷無比:“半個月,本小姐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不論結果如何,我們母子都會離開。”
“本少答應你!”夜無痕點點頭,一臉正色的道。
飛鷹堡,依舊巍峨壯麗,氣質非凡,座落於山腰之間,夜無痕帶回來的這對母子,那一對小獸幾乎成為眾之焦點,早在三年前,飛鷹堡的婢女家仆,人人就都知道自家少莊主愛上了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如今當這對母子,真正的入住飛鷹堡,還真是引起了掀然大波。
首先是飛鷹堡主夜飛檠和夫人紮木納蘭,聞訊來到兒子所住的閣苑,還未進門便聽見裏麵傳來熱鬧的追趕嬉鬧聲,夜飛檠與紮木納蘭對視一眼,臉上同時油升起一抹複雜神色。
他們夫妻倆實在想不明白,這兒子放著多少大家閨秀,連看也不看一眼,怎麼就偏偏看上了慕容將軍的大女兒,關於慕容瀛雪,夜飛檠是見過一麵的,當年竟技場上,她讓南宮丞相的長子丟盡了顏麵,在皇上麵前要求廢除舊製,為女子爭取權益,讓她們也能參加科考,入朝為官,這件事情確實令夜飛檠很震撼。
如果她不是一個有汙點的女人,夜飛檠是讚同這門婚事的,如果她被人毀了清白後,沒有懷孕,或許飛鷹堡也能夠接受她,可是慕容大小姐的運氣偏偏似乎就差到了極點,被人莫名毀了清白,還生了一個紫瞳妖兒,這讓飛鷹堡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可是夜無痕的倔強,也在夜莊主夫婦的意料之外,經過三年,沒想到兒子竟然還沒有放棄尋找那個女人,竟然還真的讓他給找回來了,這一次實在上令人匪夷所思。
“少莊主,老爺和夫人來了。”婢女一看見夜飛檠夫婦二人,趕緊進去通傳,在庭院裏的慕容瀛雪,抬眸正好與夜飛擎夫婦相遇,紮木納蘭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女子,就是傳說中將他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那位慕容大小姐嗎?
沒有預想中的妖嬈嬌豔,一襲質地樸素的白色長裙,清澈澄淨的水眸,不著一絲的溫度,整個人清麗脫俗,卻給人冷漠的感覺。陽光輕輕柔柔地灑在她的臉上,泛起了一陣好看的光團,白皙的臉龐被襯托得異常美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初夏的荷花般潔白。
“你就是慕容將軍的大小姐慕容瀛雪?”紮木納蘭一步步朝她走近,溫婉柔和的輕問道。
慕容瀛雪稍稍頓了一刻,才清冷的應道:“我是慕容瀛雪。”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慕容大將軍的女兒,所以她說,她是慕容瀛雪。
紮木納蘭眸底劃過一抹淡淡的柔光,將慕容瀛雪由上至下打量一番,如果不是早就聽聞過關於她的事情,她怎麼也不能把如此清麗脫俗的女子,和被人糟蹋後產子的形象聯係到一起。
“我能和你談談嗎?”紮木納蘭說話的同時,眸光忍不住朝裏望去,似乎對兒子還是有所顧忌,而在來這裏之前,他們夫妻二人也約定好了,這件事情還是由紮木納蘭來向慕容瀛雪開口,畢竟她們都是女人。
慕容瀛雪麵無表情的冷冷看著她,沒有回答,而卻就在這個時候,夜無痕已經從裏屋走到庭院外來了。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夜無痕似乎警惕性十分強,特別是望向紮木納蘭的眸光,透著幾分犀利,因為他看得出來,娘親似乎正在和慕容瀛雪說著什麼,而他心裏也十分清楚,娘親和爹突然來他的閣苑,一定是事出有因,他和慕容瀛雪前腳才進門,他們後麵便追了過來,用意豈不是很明顯麼?
“無痕,你進屋來,爹有話對你說。”一直沉默不言的夜飛檠突然開口了,他的眸光有意無意的睨向紮木納蘭,兩人很有默契的進行了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