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無所遁形(1 / 3)

謊言無所遁形

看著慕容瀛雪絕美的容顏,夜無痕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然後又凝視片刻,接著才不舍的起身離開,想到新婚之夜,她將成為他的女人,夜無痕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道欣喜,依依不舍的溫柔道:“你也早點休息……”

慕容瀛雪點點頭,笑而不語,看著他高大欣長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

夜無痕為她關好房門,轉身卻來到了庭院,院中靜靜站立的一道纖弱身影,似乎等了他許久似的,稍稍遲疑一下,夜無痕才緩緩的走上前去:“娘,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紮木納蘭秀眉緊蹙,她找兒子還能為了什麼事兒?自然是他和慕容瀛雪的婚事,麵對固執的兒子,她似乎也顯得很無奈,夜檠飛為了這門親事,更是氣得幾日都吃不下飯。

“痕兒,你真的要娶她嗎?她不僅被人糟蹋過,生過孩子,而且還曾經嫁過人,北冥皇帝可不是咱們飛鷹堡惹得起的,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都不顧?”紮木納蘭愁容滿麵,盯著夜無痕俊美的臉頰,她實在就不明白,兒子怎麼就這麼傻呢?慕容瀛雪說起來,還是北冥皇帝的皇妃,他若是真執意妄行,就不怕引來殺身之禍嗎?

“娘,您不要再說了,我心意已決,您說得再多……也隻是浪費唇舌罷了。”夜無痕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黯沉下來,深邃冷冽的眸,直直的逼視著紮木納蘭:“若是飛鷹堡怕受到牽連,就請爹娘對外宣稱,與我這個孽子已經斷絕關係。”

聞言,紮木納蘭頓時臉色詫變,表情似乎被凝固了,不可思議瞪大的眸子,望著自己一向疼愛的兒子,他簡直就變了個人似的,隻要言談涉及到慕容瀛雪,他的情緒就很容易波動。

“痕兒,你在說什麼……”紮木納蘭低沉的喃喃道,依然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無痕對她對視好一會兒,長長的吐了口氣,輕搖了搖頭,語氣也變得柔軟下來:“娘親,你應該知道,瀛雪是我這一生中,唯一愛過的女人,若這一次我放開她的手,我知道……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不想成為她生命中的過客,我不要永遠和她擦肩而過……”

聽到這些話,紮木納蘭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兒子用情至深的那張臉,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傷感,竟令她心疼起來,他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在家人麵前表露過脆弱,這一次,似乎是唯一的一次。

紮木納蘭艱難的咽了咽喉嚨,這一回她猶豫了,一直以來堅定的立場動搖了,她不能確定阻止兒子的婚事是一個正確的決擇,如果他們夫婦強行阻撓,不但得不到兒媳,還會失去一個兒子。

決擇是痛苦的,紮木納蘭此時的內心也是倍受煎熬,好一會兒她才低緩的輕聲道:“不早了,你也回房睡吧,娘……再回去再好好勸勸你爹。”

夜無痕的身子顫了顫,上前一步緊緊地摟住了紮木納蘭,低沉的嗓音更顯沙嘎,包含著無以言喻的激動:“娘,謝謝你。”他的這句話落音,伴隨著紮木納蘭眸間滑落的淚滴。

僅僅隻隔了一夜,飛鷹堡到處卻是煥然一新,處處張燈結彩,一片大喜景象,別說慕容瀛雪,就連夜無痕也吃了一驚,不難猜出這一切都是爹娘煞費苦心的傑作。

當紮木納蘭和夜飛檠的身影出現在夜無痕這間小院的時候,更證實了這一點,夜飛檠夫婦今日的著裝都很正式,而且身後跟著的婢女手裏,端著大大小小的拖盤二十來個,全都是今日為他們婚禮準備的衣飾。

“爹,娘。”夜無痕的聲音這一刻竟然哽咽了,夜飛檠的麵色也顯得極不自然,他還從來沒有看見兒子如此失態,內心難免也有些感觸,昨夜夫人回房後,就一直哭哭啼啼的求他,最後他也實在經不起這般折騰,便什麼都應了下來。

“什麼都不要說了,咱們飛鷹堡辦喜事,怎麼也得風風光光的,你們趕緊的去打扮收拾一下,不要誤了吉時。”夜飛檠低沉的嗓音緩緩道,深邃犀利的眸,若有所思的望向慕容瀛雪,慕容瀛雪對視上他的眸光,恭敬的欠身行了個禮。

夜飛檠緩緩點點頭,擺手示意身旁的婢女們都跟進去侍候著,紮木納蘭的眸底漾起絲絲暖意,兒子的婚事一直就是他們的一塊心病,雖然如今也不盡人意,但是最起碼,痕兒將娶的是他所愛的女人,這就注定了他是幸福的!為人父母,看著孩子幸福,心裏也就滿足了……

各種各樣的鮮花漫天飛舞,碧綠的草隨著風兒蕩起一層又一層的波浪,蝴蝶漫天飛舞,似乎也像在祝福這對新人。

兩排身穿紅色長裙的婢女,每人手中端著一個精致的小筐,筐中盛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瓣,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之情,今天是他們飛鷹堡少莊主大喜的日子,自從三皇子崇政靳川死後,他已經榮升為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譽,如今天下第一美男要成親了,這世間有多少女子要傷心落淚。

夜無痕身穿一襲精繡華麗的大紅喜服,胸前係著一朵紅綢花,欣喜的表情裏透著緊張,不停的朝另一端張望,粗糲修長的指尖,時不時撥弄著胸著的綢花,焦急的來回踱著步伐。

因為這一次婚禮的匆忙,以及之前夜飛檠夫婦的阻撓,所以婚禮並沒有其它的賓客,幾乎都是飛鷹堡內自己人,當歡慶的喜樂響起時,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朝另一端看去,隻見兩名手持喜燈的美麗女子,蓮步款款的走在前麵,在她們身後,另外倆名婢女,正挽扶著一位身穿大紅喜袍,頭蓋大紅精繡喜帕的女子,一步步走來。

身著喜袍的那位,正是今日的主角慕容瀛雪,她窈窕的身姿,在那身精繡喜袍的包裹下,更顯玲瓏有致,魅惑人心。

所有的人都開始歡呼起來,另一端的夜無痕,從唇角一直到眉毛,都透著寵溺的笑意,當慕容瀛雪踏上紅色的花毯,花毯兩旁的女子指尖紛紛探入懷中的藍筐裏,五顏六色的七彩花瓣,紛紛從她的們指尖逸出,伴隨著徐徐的輕風,飄逸在空氣裏,開出漫天絢麗的花朵。

紅色花瓣鋪成的長毯,似乎漫長的沒有盡頭,紅毯的另一端,夜無痕感覺就像等了千年之久,整個人都已經快化成僵硬的石像,直直的盯著朝他走近的那道身影,胸口漲得有些疼痛,這短短的時間,竟是如此的難耐。

好不容易,大紅的婀娜身影走到了他的麵前,夜無痕迫不及等的握緊了她柔軟的柔荑,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冰涼,感覺到她指尖的冰涼在觸及他的溫暖後,緩緩升溫了。

“瀛雪……”夜無痕低沉沙嘎的嗓音,透著無法言喻的激動,握著她柔荑的大手,也;在激動百微顫著。

聽著他緊繃的聲音,喜帕下的慕容瀛雪唇角劃過一抹笑意,之前的擔憂或許都是多餘的,夜無痕確實深愛著她,這一點無庸置疑,她稍稍用力回握住他的大手,跟著他一步步朝前走,最後在夜家祖宗的祭台前,雙雙跪了下來。

祭台上有一位年長的白胡子老頭,他是飛鷹堡夜氏家族最為年長的老者,按照族裏的規矩,若是新人成親時,能夠請出族裏最為年長的老人主婚,那他們就能一輩子幸福的走下去。

白胡子老頭笑望著這對新人,點點頭,接著便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夜無痕攙起慕容瀛雪朝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兩人相攜,又是一拜。

“夫妻對拜。”隨著最後一聲的落音,夜無痕攙扶著慕容瀛雪,與自己相對而立,看著眼前大紅的精繡喜帕,夜無痕竟有克製不住,想將它揭開的欲望,可是……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行了夫妻禮,她就是他的妻子了,那時候再摘喜帕也不遲。

隻要再堅持片刻就好了,夜無痕抿唇輕笑,心裏暗暗的告訴自己,並緩緩的彎下腰身。

隻聞“咻”的一聲,一道白色身影破空而來,夜無痕麵色一凜,攬住還沒來得及彎腰行禮的慕容瀛雪,迅速的跳到一邊,躲過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劍。

人群中,已經開始陷入慌亂,慕容瀛雪自然也察覺到了異樣,她的手落在喜帕上,急著想要將它摘下來,可是柔荑卻被夜無痕的大掌硬生生的摁住,他的聲音帶著懇求:“不要,瀛雪,我希望能親手為你揭開喜帕,讓你成為我真正的妻子,在我為你揭開喜帕之前,你靜靜的站在這裏等我回來,好嗎?”

其實,慕容瀛雪此刻的心情已經亂了,雖然她聽得出,夜無痕的聲音很平和,可是她卻依然感覺,是出事兒了。

夜無痕為什麼沒有即刻摘下慕容瀛雪的喜帕?原因很簡單,他不想讓慕容瀛雪看見這位不速之客,雖然不是北冥玄胤,可是他依然很擔心會影響到瀛雪的情愫波動,會讓他的謊言被拆穿,血咒並沒有解,過度的刺激依然有可能會讓她去回想過去,若是頭疾再犯,那他的謊言自然也就被拆穿了。

“嗯,我等你。”慕容瀛雪的聲音很輕很柔,亦如平常一樣,“我等你”這三個字猶如士兵打仗時,沙場上響起的衝鋒號一般,讓夜無痕感到胸中的自信漲得滿滿的,他將她緊摟入懷中,隔著喜帕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接著讓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縱身迎向闖入飛鷹堡的人。

看著不遠處,身襲白色長袍的墨雲子,夜無痕努力按捺下心中的不悅:“今日是吹得什麼風?把你墨雲子都招來了,如果是來觀禮的,本少自然歡迎,還要給你安排個上座。”

墨雲子勾起一抹顛倒眾生的笑,順了順及腰的黑發:“沒想到雲子今日竟然來得這麼巧,正好撞上了夜少莊子大喜的日子,隻是……不知道娶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