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沁春樓,北宋汴京城最富盛名的煙花之地,夜幕降臨,是城中豪門公子少爺活躍的最好時分,裏麵之人隨便的一擲千金也許就是平常人一輩子汲汲營營也無法到達的高度,門外車來送往,紅燈酒綠,好一派歌舞昇平。

“二師兄,你看本公子英俊瀟灑不?”‘男子’一襲青衣,襯得膚色白皙細膩,飄逸的發絲順肩而下,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著一抹柔意,手持錦扇,眼中帶著古靈精怪的笑意,溫潤如玉,高雅俊美,宛如飄逸出塵的翩翩佳公子。

“言曦師妹,你,你怎麼穿成這樣,這種地方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來,快些回去。”傅絕看著站在廂房外的小師妹嚇一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尷尬。

“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莫不是師兄想在此行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楊言曦調皮一笑,大步跨了進來,姿態優雅高貴,十分符合她貴公子的形象,手裏的錦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說什麼呢。”傅絕嗔怪了她一眼,快速越過她,把門關上。

“師兄這麼急著關門幹嘛,還沒叫花姑娘呢,聽說這沁春樓的姑娘,一個個千嬌百媚,溫柔可人……”楊言曦隨意將錦扇往桌麵一丟,撩起長袍坐了下去,眼中盡是止不住的笑意。

“師妹,就別挖苦師兄,你明知師兄不是這樣的人。”傅絕無奈地笑了笑,笑容飽含著一絲絲寵溺,隻是太淺,無人能窺知。

“我當然相信師兄不是這樣的人了,那麼師兄是不是也該告訴我,師兄來此所為何事?”意思就是說,我這麼信任你,你也應該把所有的事情坦誠相待。楊言曦笑得天真無邪!

“也沒什麼事,就是……來見識見識。”討好般地給師妹遞上茶水,隻願這小魔女不要再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師妹也想見識見識呢,順便見識一下這個所謂銷魂窟是否真是日進鬥金,金山銀山。”楊言曦也不客氣地接過傅絕奉上的茶水,完全一副理所當然的女霸王樣。

“師妹你……”

楊言曦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沁春樓後院地下室門外飄然落下一青一藍兩道身影,屋內燭光搖曳,照射屋內一肥一瘦的兩道人影。

“耶律將軍,您要的東西在這裏。”稍顯肥胖的男子自袖子掏出一疊紙,諂媚地粗獷偉岸的男子說道。

“多謝了,傅大人,這是敝國小小意思,請大人笑納,以後合作的機會多的是。”說罷打開擺放在地下的箱子,刹那間屋內閃耀著一層金色的光芒,更耀出了人性的貪婪。

楊言曦在窗戶上捅破了一個小紙洞,並無被滿屋的金光閃閃耀花了眼,反而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他們手中的那幾張紙上。會是什麼東西?那個肥胖男子,她認得,是皇帝親封的樞密使傅遠山,握有部分軍政大權,而那個被稱作耶律將軍分明是遼國之人,一個宋朝官員交給一個遼國將軍能有什麼東西,這東西若叫姓耶律的帶回遼國隻怕是動搖國本之事,若是此時貿貿然闖進去又太冒險。

正在楊言曦思慮之間,傅絕卻一個手滑不慎拍到窗戶,發出了一點聲響,引起了裏麵之人的警戒,楊言曦見自己行蹤已暴露幹脆破窗而入,直取耶律將軍手下的東西,耶律將軍一時不備,倒叫她輕而易舉地取了。

粗略瞄了一眼,楊言曦了然地冷笑:“軍事布防圖!傅遠山,你這是把自家的老底都給露出去,想當走狗也不必當得如此徹底啊。”楊言曦嘴角含笑,眼睛卻清晰地燃燒著兩簇怒火,大宋朝就是有了這樣的官員才會如此懦弱,一再受外敵入侵,她的父兄更不會因此戰死沙場。

傅遠山原以為這地言已經夠隱密了,見到這個外來生物他著實嚇了一跳,麵對此‘男子’的咄咄逼人他更是心驚膽顫,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砍,這人非除不可!想到這裏,傅遠山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卻在看到這‘男子’的容貌時,震了一下,吱吱唔唔道:“你……你是楊家八妹?”楊家之人他沒少見過,而楊家眾子傷的差不多,剩的唯一的一個男丁如今正在鎮守邊疆,這人除了楊八妹還會有誰。

耶律將軍在聽到楊家這兩個字時,平靜的眼眸頓時起了波瀾,楊家他早就如雷貫耳了,隻是這小女子他卻絲毫不放在眼裏,頗為諷刺了笑了幾聲:“楊家男人都死絕了,剩你一個小娃兒,今日本將軍就做做好心,送你一家團聚。”說罷,一股勁風便朝楊言曦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