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1 / 3)

小白臉

言曦走近那男子,好端端地睡在那麼危險的地方,真奇怪。

男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轉頭,閉上眼睛,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言曦撇撇嘴,囂張什麼,莫名其妙,她跟他認識嗎?幹嘛擺臉色給她看,暖暖的日光似乎不能為他身上的冰冷,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很不健康的白。

再看了他一眼,男子依舊緊閉著雙眼,似乎沉睡了一般似的,眼睫毛輕輕地顫動著,宛若正在顫動翅膀的黑蝴蝶,好一幅睡美男,若不是他身上散著的冰冷氣息,若再加上一雙翅膀,便像極了純淨無瑕的天使。

轉身欲走,一道女聲從樓下傳來:“伊藤先生,伊藤先生,你在上麵嗎?”

那個叫伊藤的男子一聽那女聲,眼睛驟然睜開,從圍欄上翻起來,似有些緊張,翻坐起來時竟一時重心不穩,往外圍那邊摔了去……

“喂……”言曦大驚,縱身往前一躍,拽住了他的衣袖。

伊藤整個人半吊在牆上,抬頭看著對他出手相救的人,沉靜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波動,帶著一點恐懼。

“把手交給我。”言曦衝著他喊道。

伊藤猶豫了半晌,眼中分明帶著不信任,蒼白的臉色像是抹了一層石灰似的,白得可怕,終於,他還是伸出了手,握住了言曦的手掌。

他的手骨骼分明,看似弱不禁風,握住她的那一刻,卻讓她感覺到了他的力量,但冰冷得很,正如他給人的感覺。

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便將他拉了上來,言曦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太奇怪了,明明這麼容易受到驚嚇,為什麼還要爬到這麼危險的地方睡覺?

“我看比較想死的人是你。”言曦玩笑道,伸手去拉了拉還蹲在地上的伊藤,卻發現他蹲在地上,捂著胸口,頭上冒出了細汗,臉色蒼白得像鬼,身體在抽搐痙攣著。

“喂,你怎麼了,別嚇人啊。”言曦蹲下身子,扶著伊藤,眉頭緊皺著,伸出手按著他的脈博,他的心跳跳得很快,很紊亂。

“扶……扶我……下去。”伊藤斷斷續續地說道,呼吸急促。

言曦立刻扶起他,往樓下衝,一下樓便看到那個著急找人的護士小姐,護士一見伊藤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忙過去搭一把手,大喊道:“快快快,快送去急診室。”

伊藤進了急診室,言曦有些擔心,坐在外麵等候。

“小姐,”沒過多久,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手裏拿著份手術單:“伊藤先生現在情況危機,出現了心髒停跳,需要開刀動手術,你是伊藤先生的家屬吧,請簽個字,我們才能開刀。”

“不簽就不能開刀是嗎?”聽情況,似乎很嚴重的樣子,心髒停跳?心髒停跳是什麼概念,心髒不跳了人不就死了嗎?

“是。”醫院也是怕負責任的,在沒簽手術單的情況下,若人完好那還沒事,若死了,難道要他們醫院負責嗎?

“我簽。”如果簽字就能救活一個人的性命的話,這個字當然得簽。

醫生拿著手術單,又急急地跑回到急症室裏,燈頓時亮起。

言曦依然在外麵等著,這事她遇上了就不能放著不管,但願那個睡美男能夠平安度過吧,他身上那股憂鬱的氣質讓她止不住憐惜,冷酷有時候是脆弱的表現,生這麼嚴重的病也難道個性變這麼偏執古怪。

良久之後,坐得言曦腳都快麻痹時,手術室裏燈終於熄了,伊藤被推了出來,可仍然是暈迷著,臉色也不見得多好。

因為伊藤剛做完手術,身體各方麵都很脆弱,怕被感染,所以暫時不能見客。

言曦站在窗外看著,伊藤睡在白色的床上,映襯著他的臉,顯得越發地蒼白無力,身上插著針管,生命看起來是那麼脆弱。

“伊藤先生真的很可憐。”方才見的護士小姐幽幽地走過來,與言曦一起一同望向病床上的男子,眼中充滿了同情或傾慕,這麼美的一個男子,很少有人見了還能不動心吧,她隻是個凡夫俗子。

言曦沒有說話,可憐的人多了去了,她能說什麼。

護士小姐卻顧自顧地說著:“自從他轉到這個醫院來,就沒有任何親朋好友來看過他,他也不喜歡說話,人不是孤零零地躲在病房裏就是無故消失不見,總讓人找了好半天,可是我們誰也不忍心罵他。他真的很可憐,來這裏之後,我們誰也沒他笑過,聽說他的家庭很複雜,父親找了二奶,拋妻棄子,連伊藤先生舊疾複發都不管,隻丟下醫藥費,連看也不看一下。”

“他是什麼病?”怎麼會有那樣狠心的父親,再怎樣都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她最討厭的便是三心二意,用情不專之人。

“先天性心髒病。”

“能治嗎?”如花的生命就這樣凋零,難免會覺得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