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凡心大動(1 / 2)

微風細雨纏綿

藕歡蓮笑

惹得蜓兒留戀

扁舟欲歸妹不允

吟歌嬉水

慌了荷花葉上蛙兒

無處看風景

青草蔓蔓

蝶兒雙飛

炊煙浩渺催人歸

記得沽酒一壺

對飲同醉賀豐收

隻有水中魚兒愁

望不到

好江南

夕陽開始西下,剛才還金燦燦地荷花池裏,逐漸透露出倦意。岸邊楊柳垂腰,任枝條在池中搖擺。也不知是揮手告別或隻是想洗盡滿手的浮塵。

一葉扁舟在荷花池中穿梭,漫無目的。站在舟首的白衣女子,名喚方蓮,但見她清麗脫俗,絕美如畫聖吳道子筆下,從不食人間煙火的綽約仙子,讓人一見便自慚形穢。

方蓮提槳輕輕撥開前方的荷葉,以免被小舟壓傷。隻聽得“撲通撲通”地落水聲此起彼伏,原來已經把荷葉上的青蛙兒叨擾了,個個嚇得心驚膽寒,水遁而去。

又一白衣女子坐在舟舷,她乃是方蓮的妹妹方珂,雖容貌不及姐姐方蓮,但眼媚唇厚,身體凝白而豐滿,是男人一見便心神蕩漾的尤物。

方珂兩腳在池中蕩漾,手裏捧著一朵好大的並蒂蓮,閉著雙眼,輕輕地嗅。方蓮回頭瞧見,抿嘴一笑,道:“別羨慕師傅了,隻要你一心學道,遲早也會升仙的。”

方珂撅起嘴又輕嗅了一下,但仍閉著眼,惆悵道:“我才不要當神仙呢,無情無欲的,有什麼好?”

方蓮一聽便知道方珂已有了思凡之心,於是放下槳,坐到她身旁,愛戀地撫摸她的長發,道:“怎麼連神仙都不想當了?難道你留戀這汙濁混沌、盡是薄情寡義之徒的凡塵?”

方珂輕籲口氣,嘀咕道:“也不是呀,但我們除了學道術,其他什麼都不做,也沒什麼樂趣。”

方蓮伸食指戳了下方珂的額頭,啐道:“你真傻,你我這般逍遙自在,旁人還羨煞不來呢。世人苦果一生,便隻盼能有這般神仙似的日子,可還記得五柳先生的煩惱嗎?”五柳先生,便是陶淵明,他窮其一生,隻想找個世外桃源,如方蓮方珂姐妹一樣,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忽聽得岸邊有人喊:“快來追我,追到了就繡個荷包給你。”接著聽到砸碎的腳步聲和“咯咯”地嬉笑聲。方珂和方蓮循聲望去,但見兩個約莫十來歲的農家孩子一前一後地沿著堤岸追逐,眼看後麵的男孩越追越近,沒想到前麵的女孩子突然停步,笑著一個彎腰。後麵的男孩停刹不住,順著女孩的背脊直摔出去,“哎呦“一聲跌倒在地。那女孩子樂得拍手大笑,男孩則躺在地上,兩手緊緊抱著膝蓋,咬牙忍痛,似乎是跌傷了。女孩看看不對勁,急忙俯下身察看,還沒開口,不料被男孩一把擁在懷裏。原來那男孩假裝受傷,騙得女孩上當。女孩邊推擋邊喊:“你賴皮,不算,不算。”

方珂看到這,也不自禁地笑了出來。方蓮也笑道:“你看,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就喜歡騙人。”

方珂莞爾一笑,想起自己幼年時也常常這般捉弄姐姐,害得她老是被師傅責罵。這時忽然有些內疚,但又覺得有這麼個疼愛自己的姐姐在身邊陪伴,真是莫大的幸福。